从兰斯出发,坐上火车向东行驶,很快就离开了香槟-阿登大区,不到一个小时,TGV就带着我来到了洛林大区最著名的城市,首府梅斯(Metz, Lorraine)。
梅斯是法国的一座历史名城,这里距离法国、德国、卢森堡的边境已经很近了。我们在前面的章节讲过,梅斯在墨洛温王朝时期是组成法兰克王国的三个子王国中实力最雄厚的奥斯特拉西亚王国的都城。
梅斯虽然是法国城市,但在梅斯火车站(Gare de Metz-Ville)却能感觉到一股浓浓的德国风。1870年,在普法战争(The Franco-Prussian War 1870)中法兰西第二帝国战败后,新成立的德意志帝国(Germany Empire),也就是后来被纳粹德国(Nazi Germany)称为德意志第二帝国的皇帝,威廉二世(Kaiser Wilhelm II)将梅斯所在的洛林地区和紧挨的阿尔萨斯地区纳入了德国皇室直接管理地区(Imperial Territory of Alsace-Lorraine)。为了去除法国文化的影响,威廉二世下令在以现在梅斯火车站为中心的区域修建一座新的德国风格小镇。正因为此,梅斯火车站也被称为帝国火车站(Imperial Railway Station)。20世纪初,梅斯火车站建成。如今它已被列入了法国历史建筑保护名录(Historic Monument)。这座外立面以灰黑色石材为主料的火车站与周围由黄色石材为主的民用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但色调上存在着明显的差别,外立面整体也给人一种
① Saint-Stephen of Metz Cathedral and Pepin the Short
德意志民族的惯有建筑的感觉。
梅斯火车站整体有三四层楼高,新罗马风格的建筑结构特色非常明显。梅斯火车站大厅右侧高达40米的钟楼(Clock Tower)拔地而起,尤为抢眼。传说这个钟楼是德皇威廉二世亲自设计的。在钟楼下腹的外立石柱上,刻有查理曼大帝时期著名的罗兰骑士(Knight Roland)雕塑,寓意着这位中世纪德意志最出名的英雄对梅斯的保护。而梅斯火车站出发大厅内的彩绘玻璃(Stained Glass)所描绘的正是查理曼大帝本人威严的雄姿。
梅斯作为法国和德国边境上的重镇,历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1918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包括梅斯在内的洛林地区又重新回到了法国的怀抱。但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随着法国整体被第三帝国(The Third Reich)占领,梅斯自然又再次易手,直到1944年底,它才重新归属法国。其战略地位的重要性可想而知。例如梅斯火车站就曾作为德皇威廉二世在20世纪德国境内修建的所谓“大炮铁路线”(Cannon Railway)上重要的站点,并直接和德国首都柏林相连接。且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施里芬计划中,它也发挥了巨大作用,梅斯火车站的地理位置让德国在24小时内,把大量部队从法国边境直接运输到德俄边境。
说实话,我第一次听说梅斯火车站是在撰写我的上一本书《D-Day:一个中国人眼中的诺曼底登陆》时,在整理资料的过程中认识它的。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法国抵抗运动自由法国武装力量(Free France Forces: Forces Francaises Libres, or FFL)的杰出领导人让·穆兰(Jean Moulin)就是在梅斯火车站因伤去世的。1943年让·穆兰在里昂(Lyon)被纳粹德国秘密警察盖世太保(Gestapo)抓获。盖世太保对让·穆兰进行了严刑拷打,但却一无所获。之后,盖世太保试图把让·穆兰从法国运往德国,结果在梅斯火车站转车时,让·穆兰因伤势过重而英勇去世。
1964年12月19日,这位在法国家喻户晓的民族英雄的遗骸被从巴黎的拉雪兹神父公墓(Le Père Lachaise Cemetery)转移到先贤祠(the Panthéon)安葬。时任法国第五共和国的总统戴高乐(Charles de Gaulle),作为让·穆兰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直接领导参加了这个庄严而隆重的活动。在仪式上,时任法国文化部长的安德烈·马尔罗(André Malraux)发表了主题演讲,后来这篇演讲被誉为法国历史上最为著名的演讲之一。如果您有兴趣的话,可以在网上搜索到这篇演讲稿。
1983年,为了纪念让·穆兰为国捐躯40周年,法国政府专门在梅斯火车站出发大厅的墙上竖立了一个纪念石牌,以缅怀让·穆兰这位杰出的法国民族英雄。由于时间有限,我没能找到这块纪念石牌,便匆忙赶去了下一个景点,梅斯最负盛名的圣艾蒂安大教堂。
梅斯圣艾蒂安大教堂距离梅斯火车站很近,打车不跳表,起步价。走路也就约20分钟的时间。
可以说没有一座法国城镇没有教堂,同样没有两座教堂是相同的。法国很多的大教堂,跟欧洲其他国家的大教堂一样,一般都是从早期的小礼拜堂,甚至是一个简陋的神龛或者一个祭台发展起来的,其后期的设计和建设时间短则几十年或上百年,长则多达数个世纪,甚至还有从十七八世纪开始修建,至今仍未竣工的教堂。原因其实也很简单,修建教堂是一项耗资非常巨大的工程,筹集善款,即使对于在过去拥有大量土地的教会而言也并非易事。同时教堂本身也是一个大型的建筑综合体。正立面、大厅、侧廊、祭台、地下墓室、翼殿、后殿、唱诗厅、钟楼、飞扶壁、玫瑰花窗等,以及教堂内的绘画、雕塑、宗教仪式所用的家具、器皿等,都需要耗费很多代人毕生的精力。但正因为如此,现在我们看到的遍布在欧洲各国大大小小的教堂才是那么的美丽雄伟,那么的震撼人心。
梅斯圣艾蒂安大教堂同样也是在公元5世纪的一个小礼拜堂的基础之上,经过若干世纪的发展、毁坏、重建、增建、装饰后才成型的。梅斯圣艾蒂安大教堂的主体部分是在13世纪末将两座老教堂连在一起增建而成,在之后的几个世纪,又陆续修建教堂西立面的鼓室(Tympanum)、玫瑰花窗、彩绘玻璃、教堂北部的翼殿、教堂东立面和唱诗厅等。
也正是在数个世纪不断增建和装饰中,梅斯圣艾蒂安大教堂最终成为一座气势恢宏的大教堂,它的教堂正厅高达近42米,同时其拥有的彩绘玻璃总面积达到了6500多平方米,是整个法国彩绘玻璃面积最大的教堂。我相信如果能够领略到被灿烂的夕阳笼罩下的梅斯圣艾蒂安大教堂的奇幻,沐浴在这么多面、这么大面积的彩绘玻璃折射阳光后的梅斯圣艾蒂安大教堂中,那将是一种无与伦比的美丽和一种终生难忘的震撼。
从梅斯圣艾蒂安大教堂的名字,我们就可以知道这座教堂是奉献给圣徒艾蒂安的。法语叫圣艾蒂安(Saint Eitenne),英文对应的就是圣斯蒂芬(Saint Stephen)。根据《新约》中《使徒行传》(Acts of the Apostles)的记载,圣艾蒂安是基督教第一位殉道的圣徒。耶稣升天后,圣艾蒂安因为传播基督教而受到当时耶路撒冷的传统犹太教(Judaism)对其“亵渎神灵”的控告。愤怒的犹太教徒将其活活用乱石打死。但至死圣艾蒂安都不改其信仰。在今天耶路撒冷老城(Jerusalem Old City)的圣艾蒂安教堂就是传说中圣艾蒂安殉道的地方。
由于梅斯在洛林地区的重要战略位置,圣艾蒂安大教堂从墨洛温王朝开始就成了罗马天主教梅斯教区主教的座堂,并延续至今。
我们这章将要讲到的法国国王,矮子丕平就和梅斯圣艾蒂安大教堂有着极其重要的关系。对此,我们必须从矮子丕平的哥哥,卡洛曼讲起。铁锤查理于741年去世后,将法兰克王国分给了他的两个儿子。兄弟俩均以宫相的名义继承了各自的王国。当时卡洛曼已经30岁,而矮子丕平也年满26岁。
卡洛曼和矮子丕平基本上继承了父亲的大政方针,对外继续向周边“蛮族”发动战争,扩张土地的同时也传播基督教,同时对于在“七城之国”范围内的撒拉森人进行清剿;对内继续强化各自的王权,对于地方实力诸侯恩威并用,顺则用之,逆则讨之。
在卡洛曼和矮子丕平各自统治的头几年,两兄弟相互配合和支持,取得了对法兰克传统敌人萨克森人和巴伐利亚人战争的胜利,同时对于王国内部反叛严重的诸侯——阿基坦公爵——也进行了成功镇压。743年,卡洛曼和矮子丕平兄弟二人为了方便统治,把他们父亲空置了长达六年之久的墨洛温王朝国王宝座送给了又一个傀儡,也就是末代国王希尔佩里克三世(Childeric III)。
作为哥哥卡洛曼的领地,奥斯特拉西亚王国的都城就是梅斯。而梅斯距离现在的德国边境莱茵兰-普法尔茨州的首府美因茨(Mainz)只有200多公里的距离,如果开车的话,正常时间在两个小时左右。美因茨在卡洛曼时代也属于他统治的奥斯特拉西亚王国。我们在上一章讲到的“日耳曼民族的使徒”圣卜尼法斯(Saint Boniface Bishop of Mainz)正是罗马天主教美因茨教区的主教。卡洛曼对于圣卜尼法斯的尊敬和支持就如同他的父亲一样。由于相互经常的接触和书信往来,我们完全可以推测出圣卜尼法斯对于卡洛曼在基督信仰上的帮助和引导。
但作为一个王权的操控者,卡洛曼也有心狠手辣的一面。传说746年,卡洛曼将阿勒曼尼地区的主要地方诸侯和权臣召集到现在德国巴登-符腾堡州的首府斯图加特(Stuttgart Baden-Wurttemberg)开会,然后出其不意地以叛国罪的名义将超过千名阿勒曼尼人逮捕并处决。从此,卡洛曼彻底拔除了阿勒曼尼地区可能反叛的根基。
或许是双手沾满了太多敌人的鲜血,同时深受基督教的感召和感化,继承宫相近六年的卡洛曼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747年8月,卡洛曼在梅斯圣艾蒂安大教堂进行了正式的剃发仪式。剃掉长发也就意味着放弃了权力。卡洛曼的确放弃了奥斯特拉西亚王国的权力,他把奥斯特拉西亚王国宫相的位置让给了弟弟矮子丕平。而他自己却远赴意大利,在罗马接受教皇扎卡里(Pope Zachary)的训诫后,最终进入了位于距离罗马东南的卡西诺山(Monte Cassino)上的一座修道院,过上了青灯古卷、早祈晚祷的苦行僧生活。对于选择远离世俗,尤其是远离政治旋涡的生活,是否出于外界的压力,对于这个观点,后世的历史学家多有争议。但从目前的主流观点来看,多数认为卡洛曼选择苦修的确是出于自愿。在卡洛曼之前,的确少有贵为王侯的基督徒选择在晚年进入修道院,忏悔自己在世俗生活中所犯下的罪孽,用与世无争的平静、单调和艰苦的生活来祈求死后灵魂的拯救。但在卡洛曼之后,尤其是我们在后面章节将要讲到的,在中世纪高峰时期的十字军东征时代中,很多早年在中东杀戮的十字军骑士们、大量的公爵和王侯,都效仿卡洛曼,在晚年进入了修道院,通过苦修的生活来洗掉今生的罪恶,迎接灵魂的永生。
在修道院中度过了七年苦修的生活后,卡洛曼于754年去世,终年43岁。希望他的灵魂可以升入他信仰的宗教的天堂。
而见证了哥哥卡洛曼在梅斯圣艾蒂安大教堂剃发出家,移交权力的弟弟矮子丕平,由此成为整个法兰克王国毫无争议的第一人。矮子丕平显然没有他哥哥那么多的宗教情怀,也没有过多时间去考虑灵魂的拯救,他一心要继承父亲的遗愿,做一位真正伟大的君王。
对于矮子丕平而言,他不幸地被夹在战绩辉煌的父亲和更为著名的儿子查理曼大帝之间,被他们耀眼的光环遮掩,矮子丕平似乎显得暗淡无光。但我觉得他至少有三个历史功绩不能被忘记:第一是“苏瓦松加冕”,第二是“矮子丕平献土”(Donation of Pepin),第三是“收复纳博讷”(Restoration of Narbonne)。
首先当然是正式结束了形同虚设的墨洛温王朝,开启了全新的卡洛林王朝。在卡洛曼进入修道院的四年后,权力已经得到稳固的矮子丕平,于751年正式废除了墨洛温王朝最后一位“无事可做”的国王希尔佩里克三世。经过法兰克贵族会议的公选,正式成为新国王(Roi de the Franks),并在自己的纽斯特拉西亚王国都城苏瓦松(Soissons)举行了加冕大典。主持这次开国加冕大典的就是罗马天主教美因茨教区的大主教(Archbishop of Mainz Diocese)。754年,新任的教皇斯蒂芬二世(Pope Stephen II)专门来到法国,在巴黎城北的圣丹尼巴西利卡式天主教教堂(Basilica of Saint Denis)为矮子丕平举行了二次加冕。这是罗马天主教历史上,教皇第一次远涉千山万水,来到阿尔卑斯山以北的地区(North of Alps)。由此可见教皇史蒂芬二世对加冕矮子丕平为卡洛林王朝首位国王的重视。为了保证国王的顺利传承,除矮子丕平在被加冕外,他的两个儿子,长子也就是后来著名的查理曼大帝(Charlemagne)和次子卡洛曼一世(Carloman I)也同时被教皇斯蒂芬二世授予了“罗马人贵族”的头衔。当时的查理曼大帝已年满12岁。
这次加冕也是历史上第一次罗马天主教教皇为世俗王国的国王进行加冕,其意义非常重大。简而言之,在这个具有开创新纪元性质的仪式之后,神权和王权紧密结合在一起,长达上千年,直到西欧近代和现代,政教才实现分离。
当然教皇斯蒂芬二世这次远行的重要任务绝不单单是通过加冕拉拢矮子丕平或者树立宗教神权对世俗王权的引领作用,宣示宗教神权对世俗王权的授予地位。教皇斯蒂芬二世还有更为急迫的现实任务,就是希望矮子丕平出兵收复被伦巴第王国占领的拉韦纳教区(Exarchate of Ravenna)。
伦巴第王国是由伦巴第人(Lombards)于中世纪早期在意大利北部地区建立的一个王国。伦巴第人是从斯堪的纳维亚群岛走出来的日耳曼人。伦巴第王国最初的范围大致在现在奥地利多瑙河以北的地区(Austria north of the Danube River)。在公元6世纪末,伦巴第人越过了阿尔卑斯山,进入了亚平宁半岛,并迅速征服了意大利北部波河(Po River)以北的主要城市。在接下来的南征中,伦巴第王国不可避免地和位于意大利中部拉齐奥地区的教皇之间发生了土地之争。
就在矮子丕平称帝的751年,伦巴第王国占领了属于教皇的拉韦纳教区。当时远在君士坦丁堡的东罗马帝国(Constantinople Eastern Roman Empire)难以对教皇提供实质性的军事帮助,收复失地。于是当时的教皇扎卡里同意授予矮子丕平王位(Kingship),以换取他的军事援助。
据说矮子丕平在给教皇扎卡里的信中这样表达了废除墨洛温王朝,自立为王的愿望:
In regard to the kings of the Franks who no longer possess the royal power, is this state of things proper?
关于那些早已没有实际掌握王权还依然是法兰克国王的人,这种状态是否合适?
急于得到矮子丕平武力支持的教皇扎卡里,这样答复道:
Such a state of thing is not proper: the de facto power is more important than the de jure power.
这是一种不合适的状态,名副其实的权力比有名无实的权力更为重要。
所以,在教皇扎卡里的继任者斯蒂芬二世亲自为矮子丕平加冕后不久,矮子丕平就提兵南下,穿越阿尔卑斯山,打败了伦巴第王国,不但迫使其归还了属于教皇辖区的拉韦纳教区,还将罗马以东,位于现在意大利的翁布里亚地区的斯波莱托(Spoleto Umbria)、马尔凯地区的法诺和佩萨罗(Pesaro and Fano Marche)、艾米利亚-罗马涅地区的里米尼(Rimini Emilia-Romagna)以及卡帕尼亚地区的贝内文托(Benevento Campania)全部交给了教皇。这五个城市就是所谓中世纪教皇国(Papal States)的核心组成部分。从此,罗马天主教教皇不仅仅是全基督教世界掌握神权的最高精神领袖,同时也成了在亚平宁半岛上横跨从西部的第勒尼安海(Tyrrhenian Sea)到东部的亚得里亚海(Adriatic Sea)之间广阔陆地面积的世俗王国的“国王”。
这就是“矮子丕平献土”的结果。同时也为中世纪教皇和意大利半岛其他城邦或者外来的征服者所建立的政权和王国之间的土地之争埋下了隐患。
开启卡洛林王朝和“矮子丕平献土”是矮子丕平最被后人津津乐道的伟业,但我觉得他另一个重要的军事胜利也不应被遗忘,这就是“收复纳博讷”。
我们在上一章中讲到矮子丕平的父亲铁锤查理未能够彻底肃清盘踞在高卢腹地,也就是“七城之国”的撒拉森人。当然主要原因还是铁锤查理在图尔大捷之后,把军事中心重新回移到北部,和萨克森人、巴伐利亚人、阿勒曼尼人的作战上。
矮子丕平自751年正式加冕称帝后,就开始了扫荡撒拉森人的军事行动。由于“七城之国”地方诸侯的左右摇摆,前恭后反,整个军事行动持续了五年之久。759年,在无来自伊比利亚半岛救兵的情况下,被围困了一年的港口要塞纳博讷正式向矮子丕平投降。矮子丕平允许缴械的撒拉森人返还伊比利亚半岛。自此,撒拉森人在高卢腹地的最后一个军事据点被清除。从此之后,他们的军队再也没有踏入法国的土地。
当然法兰克人和撒拉森人的战争并没有就此结束。在矮子丕平收复纳博讷的三个世纪之后,双方终于爆发了持续长达几个世纪的战争,这就是改变世界历史的中世纪十字军东征。十字军东征的战场主要集中在现在的中东沿东地中海一带,当然还包括伊比利亚半岛。关于十字军东征,我会在后面的章节详细讲述。
矮子丕平于768年去世的时候,经过27年的统治,尤其称帝后的17年,不但进一步扩大了卡洛林王朝的国土,还彻底征服了王国内部最难驯服的阿基坦公国和巴斯克地区(Aquitaine Dukedom and Basque Region)。王国内部的巩固为他的继承者长子查理曼大帝建立庞大的卡洛林王朝奠定了基础。而在这个时候,已经26岁的查理曼大帝终于登上了历史舞台,他注定要创造中世纪欧洲名留历史的霸业。
梅斯火车站
夕阳中的梅斯圣艾蒂安大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