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烧焦了巴北的春天。
市上不允许我们报道,不料全国各地来了很多记者。后来,市上统一口径:死19人,伤12人,同意本地媒体以此数据发新闻通稿,轻描淡写地报。
据说,死亡超过了20人,地方官员要被处分,所以他们就对数据做了所谓的变通处理。当然,这一切,市民都蒙在鼓里。
我憋得难受。谁料,竟把毛病憋出来了。
我头重脚轻,呕吐不止。同事们说,这就不仅仅是心病了。我心里明白,太累!毕竟是才创刊的报纸,一个人当三个人用。我作为记者部主任,不但负责管理,而且还有很重的写稿任务,尤其是重头稿件,往往亲自执笔。很多时候,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台机器。
感冒了。
感冒,我一般是不吃药的,往往拖一两天就好。不吃药,一是为了保持身体的抵抗力,二是,干上记者这一行后,了解到医院太多的黑幕,不想对接医生们贪婪的目光和接触他们被铜臭熏黑的双手。
但这回没法了,拖了三四天,仍旧折磨我,不论是正采访政要,还是采访大款,鼻涕总不由分说地流出来。终于,在一位美丽的白领女土面前连续爆发三个喷嚏后,无地自容的我走进了医院。
门诊上瘦小的女专家没有多要我一分钱,仅开了一些去痛片。但这些药吃完,并未解决问题,脑袋似乎更沉重。我又去了另一家医院,还是专家开的药,这回是黄胺,吃完管事了,我对医生也有了新的认识。
感冒好了,但没过几天,新的毛病又出来了。我下身那最敏感的器官破皮了,流出了粘乎乎的液体,并且很快就和裤头粘在一起,脱裤子的时候,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感从那里弥漫到全身。我不能再穿内裤了,“挂着空档”,踮着脚,来到超市的女人用品区,贼眉鼠眼地选购适合我用的卫生巾。看见面熟的女人,我便远远地躲开,实在不行,就把头埋在货架里去。但还是撞见了两个认得我的女人。因为我已经忘记了她们,所以就没有回避,不料,她们认出了我。
乐主任,这么体贴女朋友啊?
哪里……哪里……
是谦虚,还是不好意思?
哪里……哪里……
两个女人笑着闪开了。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我在脑海中努力搜索她们的资料,在哪里见过呢?可是,越想越迷茫。
我忍住痛,逃也似地跑出了超市,手上提着两大包卫生巾。
回到公寓,我迫不及待地用这种表面干爽的卫生巾包住我那破皮的器官,安抚我疼痛不已的灵魂。走路时,器官不再与裤子摩擦了,似乎不疼了,我恢复了常态。但问题并没缓解,器官破皮的面积越来越大了,露出来的红红的肉越来越多了。白天,我照常工作,没事一般。其实,不这样也不行,一个萝卜一个坑,没法请假。但是,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躺在床上,我便努力地琢磨,这到底是怎么了?我没有乱玩女人,应该不会得性病。但谁又能保证不是性病呢?毕竟性病有很多传播渠道。那么,我会从哪些渠道染病呢?
我忍不住爬起来,打开电脑在网上查询。网上说,宾馆的马桶、公厕的门把手,甚至别人摸过的物品都会传播性病。从这几个渠道来看,每个渠道,我都不能幸免,起码,因为开会,我常常去宾馆。
看来,我应该是得了性病。再不喜欢医生,我也得去看医生了。但是,到底去哪里看这个病却很让我为难。首先,一般承包经营的性病门诊不能去,因为,他们常常把芝麻说成西瓜,或者把空气说成毒气。上个月,我才策划了一组稿子,给他们曝了光。其次,本市有名的泌尿专家那里也不方便去,因为关于这组稿子,才到他们那里咨询过,这么快,就因为性病去求医,太难为情。
但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到有名的性病专家那里去了,一来,我相信他们不会到处传播一知名记者得了性病,二来,这病也不能再拖了,毕竟性病在早期容易根除。
我到了一性病专家那里,他似乎不认识我了,一个劲地赞赏我的登喜路手包漂亮。我哪有心思管这些啊,只是万般无奈地又给他递了一张名片。
他一下想起我来了,叫我快把裤子褪下。
专家认真地看了一会儿,问最近吃什么药没有。我说因为感冒,才吃过去痛片和黄胺。
你是得了药疹,专家肯定地说。
什么药疹?
就是药物过敏。
专家要我住院,我说这哪有可能啊,根本没法请假!最后,专家给我开了一些药片和两瓶药水,要我每隔几小时擦洗一次。因没法保证按时擦洗,我便又买了一些卫生巾,用药水浸湿了,像女人那样放在手包里,几小时换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