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晚上,张幺娘安排丁四儿去半边街马家买了些果汁牛肉,还特地买了副猪心舌,做了一桌丰盛的菜,为儿子张坤和他的洋盘太太接风洗尘。张幺娘将菜全部弄好了,但张坤的太太却不肯走出那间张幺娘刚收拾出来的上房来。丁四儿路过那两口子的房间,听见灰军装正好在给太太说好话。
“今晚你就将就下吧!我爹我娘也是十几年没有看到我了,叫一声爹娘也不蚀本嘛。好啦!明天我带你去爬舍利塔,我们孝泉的舍利塔出名得很哟。”
丁四儿心里一惊,未必这两口子是《借表嫂》,全搞的假场合吗?
灰军装的太太到底被哄出来了。虽然,这位太太浓妆艳抹,但是丁四儿觉得她厚厚的饰粉下,藏着一双焦虑的眼睛。他透过那眼神光,似乎让自己看到了一个忧愁的灵魂。灰军装的太太那一声娇嗔的“爹娘”的叫喊声,使张幺爷正咽的菜差点卡在喉管上。张幺娘的脸上却像是盛开的月季花,显得十分灿烂。或许,她觉得这就是做母亲的,应该得到最高的奖赏了。
灰军装的太太叫了一声爹娘后,便再也不开腔了。尽管灰军装殷勤地给太太挟好吃的菜,但太太仍然没有一丝笑颜和感激的表示。这顿接风洗尘的晚饭,在半死不活的气氛中进行着,直到彻底完结。
吃过晚饭,灰军装将太太安顿好后,才抽空儿跨出那间上房来到茶堂子。看样子准备跟爹妈摆龙门阵,丁四儿也就不失时机地靠了过去。张幺娘收拾了碗筷也走出来,她问道:“坤儿,这些年来你都哪里去了?咋连一点音讯都没得?”
张坤点燃一杆雪茄烟,吸了几口,好像过足了烟瘾,才说道:“老子敢做敢为,怕个啥?跑到罗江县我就跟田颂尧的队伍走了。这些年,全四川我都跑得差不多了。”
“你这回从哪里来?”
“广元,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