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民族5000年的悠久文化史,为国人积累了丰富的精神养分,足以让我们为之展颜。当然,成都平原作为中华民族的一分子,同样有着生生不息的文化之源。可如何用好历史文化,为社会建设服好务,就摆在了执政者的面前。
要用好历史文化,这不是一个小课题,单就武侯祠而言,这个承载蜀文化的器物,就吸引着四方游客心神向往、如痴如醉。在这群顶礼膜拜的游牧人群中,我当属其中之一个,这或许源于对蜀文化的喜爱,也或许源于对诸葛亮的倾慕,因而不知去过了多少回。现在细思量,蜀人多爱武侯祠,绝非文化景观之原,而是蜀文化之本。真的,人们前往的理由,不仅仅是为了休闲,而在于接受一种文化的洗礼。
譬如悬挂于武侯祠由赵藩撰写的对联:“能攻心则反侧自消自古知兵非好战,不审势即宽严皆误后来治蜀要深思。”已成千古绝唱,同时也是历代政治家的治国之道。
蜀汉政权短短四十二年,但蜀文化却根深蒂固,浸润着一代又一代的天府子民,并影响着人们的生产生活?我想,这就是历史的文化本真,它首先由群众创造,然后被群众所消费,同时还会作用于群众,深刻地影响着群众的生产生活。客观地讲,我们对待过去,总怀有一种历史观,即拿现代的眼光审视过去,并总想把它与现实割裂开来。事实上,历史终将照进现实。
从时间纵轴上说,它流淌不息,如江河一样绵延不绝,最后交融为一个连续且不可分割的过程。因此说,蜀文化既没有绝对的历史,又没有绝对的现实。正如有学者所言,“历史是昨天的现实,现实是明天的历史。”从空间横轴上说,特别是用现代的阐释学来讲,人类历史和现实活动同享一个舞台。它们在这个舞台上,历史遵照自身的规律循序渐进,不能随意切割,不能无序产生,而是历史动因在当下的辐射和延伸。
因为过去时的文化必然会延续下来,并成为当下的文化时尚。看看武侯祠,这蜀文化的经脉,始终游弋于成都平原,像神一样牵引着人们前行。由此,我们可以反驳一些历史学者的观点:当一种存在一旦被归入历史范畴后,似乎就意味着彻底的终结。
文化是不能随意割裂的,它是一种客观的存续和延续,这就是文化的历史意义和历史的文化价值。客观上讲,历史是文化记忆的载体,也是文化得以延续的载体。因此,我们所讲的文化,它不仅包含着过去时的文化,也包含文化的现在时。
就说蜀文化,对于当代人而言,它虽然已经成为遥远的历史,但它在我们当下的生活中,仍旧无处不在,并且以一种价值的方式,引领社会向前发展。诸如桃园结义的仁义血统,它仍旧浸润着人们的生活;又如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精业精神,它仍旧光照着人们的内心世界;还有那宽严皆误的度势学问,它仍旧具有鲜明的现实意义。这些都是我们在吮吸历史的养分,并不断凝聚所形成的文化共识。我想,历史所蕴含的这些文化价值,对于打造现代化国际化大都市的成都来讲,具有特别深远的实践意义和指导意义。
历史的影响,是一种价值的传承;文化的传承,是一种价值的影响。“任何一个国家或民族都有自己独特的文化价值体系,它构成了这个国家或民族最鲜明而深沉的精神底色。”用史学家的观点来讲,一个民族的文化价值体系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更不是凭空想象出来的,而是始终与历史一起、同质同构。
所以,千百年积淀而成的文化价值体系,是一个民族付出巨大代价换来的优秀文化遗产。同时,这些文化价值体系又会得到传承和延续。因此有人讲,历史的就是民族的,历史的就是世界的,历史的就是活化的,历史的还是群众的,因为历史是由人民群众创造的,正如马克思所言,“历史活动是群众的活动,随着历史活动的深入,必将是群众队伍的扩大。”
而且只有运动着的东西,才会具有强大的活力,文化一点也不例外,诸如货币只有流动才会实现增值,人只有流动才能形成活力。客观上讲,文化的传承,其实就是价值的传承,也是对信仰的尊重。如关羽能成为守门神,是因为他大刀屠敌勇为先;武侯祠能鼎盛不衰,是因它代表着一种精神皈依,既有诸葛亮的忠心报国,也有刘备家族的殚精竭虑,还有关张二人的忠诚仁义,凡此等等,都承载着蜀文化积极向上的价值取向,也展示了一座城池的文化史观。
凡是能够被当下所吸纳的,都是能够为当下提供养分的,自然也是被大众接受认同的。蜀文化能够成为当下的主流思想,这是因为其内在的核心价值能够实现共同体的繁荣与稳定。
总之,我们不能割裂更不能忽视历史文化,因为它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和地位。正如国学大师南怀瑾说过:“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亡国都不怕,最可怕的是一个国家和民族自己的根本文化忘掉了,这就会沦为万劫不复,永远不会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