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伙人去“荟茗萱”喝茶,这家茶楼是小城最优雅的场所。都是比较要好的朋友,做的工作却是五花八门。有搞武术的,有搞经济的,有做生意的,还有作家。性格也是各异,不过很有意思的是搞武术的比较文静,笑眯眯地静坐,谁讲个故事就很配合地点头微笑。作家是最不稳重的,主要是作家是个穷作家,来这种消费较高的场所一般情况是借光。看到这么好的地方就掩饰不住兴奋,前窜后跳的比较活跃。
茶艺表演过后,大家开始品茶。作家说能换个大碗吗,先弄个水饱,一会儿回家省饭了。服务员一直抿嘴,憋着笑。还差一人,孟哥在家里开了书法班,下课以后才能来。大家说边喝边等。等人的时间过得很慢,作家就提议,咱们讲点啥吧。
讲点啥呢?练武的就说,头一次来这样高雅的地方喝茶,咱讲点吃的吧?这个主意好,作家说,服务员有尖椒干豆腐吗?来一盘先垫吧垫吧。服务员摇头,低着头不笑出来。其他人忍不住,全笑了。
有人提议,这次轮到大徐先讲,每次他都抢不上槽子。除了作家以外,其他人都赞成。作家早想好了一个故事,想先声夺人。平时作家的话多,讲的故事也多,大家不知道这哥们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久而久之,就对作家的品格产生了质疑。四比一,作家只好让步,叫大徐讲。
大徐卖个关子,说抓不着主题,我想想。
大家喝了五分钟茶,大徐慢悠悠地说,我想起来了。讲一段我们当知青下乡时候偷吃香瓜的故事吧。
知识青年下乡在广阔的农村接受再教育。我也是那拨的知青。我们在辽西一个叫杨树沟的山村插队,那有个治山队。我们十五个知青住在一起,南北大炕。
我们来到这样一个偏僻落后的乡村,自然很受当地老百姓的欢迎。村干部也很重视,敲锣打鼓地欢迎我们。我们的知青生活,不像书上和电视剧里写得演得那样痛苦。日子虽然清苦点,可那段岁月很值得回忆。说到这,我得给作家提个建议,不能不深入生活胡编乱造。你们说是吗?
我接着讲故事。
白天在地里劳动,大家都是小青年,打打闹闹地,也不觉得寂寞。一到晚上就不成了,总得搞点娱乐活动。我们知青点的小伙子有个叫“过五分”的。“过五分”在我们知青里是最富裕的,因为爸爸是国家干部。下乡的时候,他的手腕子上就戴块崭新的上海全钢手表。在阳光下明晃晃的,他好显摆。有人问他几点了,他故意不告诉人家,只说:过五分。
过五分?到底是几点过五分?问的人纳闷,他就故意夸张地挽袖子看表,看人,然后才告诉你三点过五分或者五点二十过五分。三点过五分还好,五点二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