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
贺谨舟将车停进车库,伸着懒腰进了门。
夜深露重,所有人都进入了睡眠。
贺谨舟刻意放轻了动静,却在经过客厅时,隐约看见沙发上有道黑影。
他不禁放慢了步调,一点点绕到沙发后面。
正眯着眼靠近时,耳边忽然响起清冷肃然的质问声,“回来了?”
贺谨舟心口一颤,悬在嗓子眼儿的那口气骤然松懈。
“我说老姐啊,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坐这儿干啥?装神还是弄鬼?”
他拍着胸口,语气中尽是抱怨与无奈,“这也就是我年轻貌美,要是换做爸妈看见了,还不得吓出心脏病来?”
“行了啊,赶紧回去睡觉......”
“站住。”
贺谨舟打着哈欠往楼梯口去,不想还没走两步,就被贺谨嫣一声拉长了的音调定住双足。
他暗道了声不好。
一转身,就跌进了自家老姐那双堪比县衙判官的锐利双眸。
贺谨嫣眼睫微抬,压低了声音问他:“去哪儿了。”
“没去哪儿啊,大晚上的,我能去哪儿......”
贺谨舟抿抿唇,嘿嘿笑着,“就是、被下雨吵得睡不着,出来走走。”
“是吗?”
贺谨嫣从沙发上起身,环臂走到他面前,“我还以为,你今晚会住在阿承那儿。”
“什、什么阿承啊,好好怎么提起他来了?”
贺谨舟唇角微僵,尬笑了两声,“姐,你是做梦了吧,我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贺谨嫣眸光定定。
也不说话,就仰头看着他。
贺谨舟不得不承认,血脉压制绝对是世界上最难破解的事情。
每次只要自家老姐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他心跳就会莫名其妙的加快,怎么平复都没用。
不过一分钟,贺谨舟就败下阵来。
“行了我告诉你吧。”
他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跌躺在沙发上翻腾几下,又猛地坐起身来,“我确实去找阿承了,他给我打电话说孙铭病了,让我去救人。”
贺谨嫣皱眉,“是孙铭?”
“是啊,万恶的资本家嘛。”
贺谨舟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这种鬼天气让孙铭上班不说,还让人跟着加班,可不就给人折腾病了?不过总算他还有点良心,知道请个医生过去,不然孙铭要是硬抗一夜,明天就得进住院部度假了。”
此时此刻,他嘴上有多跑火车,心里就有多忐忑。
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贺谨嫣的表情。
不知怎么,他忽然想起薄峋婚礼那天,贺谨嫣酒吧买醉时的胡言乱语。
说是胡言乱语,又岂知不是酒后吐真言。
如果让她知道,自己被顾璟承火急火燎的叫过去是因为江好病了,还是做那种事病的,不知道又该怎么伤心.....
如此想着,贺谨舟眸中露出几分对自家姐姐的心疼。
一抬眼,正巧对上那双泛着精光的漆黑瞳孔,他到底还是没扛住,慌乱地错开了目光。
猛地意识到什么,贺谨舟倏然跳起来冲到贺谨嫣面前,“你怎么会知道我去阿承那儿了?”
他双手叉腰,“你跟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