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鹿言澈把这件事瞒的极好。
就连他当初发现,也是因为在替鹿言澈整理房间时,诊断书和剧本放混了才被他看见。
那个时候,他旁敲侧击的问过鹿言澈,可鹿言澈抵死不认,他也只好装聋作哑,平时多注意一些。
可这种连婷姐和他都瞒着的事情,江好竟然知道。
难道鹿哥,就这样信任江好吗?
不过认识几个月,就足以让他将自己的秘密瘫在江好面前,全无遮掩吗? 助理很是费解。
却只见江好摇头,哽着声音道:“我偶然看到过他吃药。”
“吃药?”
助理惊异未减,“什么时候?”
“我们被拍那天,吃饭的时候,他接到一通电话......”
泪水落在唇瓣,洒在味蕾。
咸咸的,涩涩的。
苦到了心里。
江好红着眼眶,闭了眼,“还有薄峋结婚那天,他说吃维生素,可能也是、是抗抑郁的药。”
婚礼那天有不少媒体在,婷姐是不许鹿哥去的。
可鹿哥不管不顾,偷着跑了出去。
还有出事那天,婷姐也来家里找过人,说是晚上有个酒局需要鹿哥出席,由于鹿哥不在,她还发了好一通脾气......
助理蹙着眉心,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
竟然是这样!
他强忍悲伤,看向江好地眸子里添了几分心疼,“江小姐,您别难过了,我想鹿哥根本就没有怪过你,否则也不会在走之前只给你留了信,他一定有说,不让你为他伤心自责吧?”
是。
鹿言澈说了。
他让自己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他说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他不怪任何人。
可那是他的命啊!
江好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多没心没肺,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哭着哭着,就笑了,嗓子眼儿也跟着发硬,“我能问问,葬礼是什么时候吗?”
“三天后,鹿哥的父母想让他魂归故里,所以葬礼不在昭市。”
言外之意,他希望江好别去。
该说的话都说了,临走前,助理劝她节哀。
门合上的同时,江好顺着墙壁滑落。
余光瞥见展示柜,上面还放着鹿言澈送给她的木偶钥匙链。
往事历历在目,江好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死咬着虎口,压抑又低沉的哭声从喉咙里喷溢而出。
暴雨还在继续,寒凉中透着悲戚。
良久,她双眼肿成核桃大小,再也流不出一滴泪,连身上的雨什么时候干了也不知道。
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深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江好颤了颤几乎僵住的双眸,单手撑地,起身时,捡起掉在脚边的信纸,宝贝似的叠好,塞进口袋。
纤细的手指拉动门把。
她抬眼,猝不及防地跌进一双森凉幽瞳。
“怎么回事?”
顾璟承举着手机,凤眸泛着阵阵冷光。
一开口,便带着隐忍的怒意。
江好十分机械地转动脖颈,目光落在屏幕上时,几个大字映入眼帘。
是有关云朵的新闻。
月月说,最迟明早,云朵的事情就会人尽皆知。
现在不过才凌晨,顾璟承就已经知道了。
他可真是在乎云朵啊。
时时刻刻都关注着她的消息。
江好落在身侧的双手逐渐收紧,抬头迎上那双幽瞳,目光平静如水,“顾总不是都看到了吗?为什么还要来问我?”
“我想听你说。”
顾璟承咬牙,一字一顿。
可换来的,不过是江好一声嗤笑,“没什么好说的,云朵是罪有应得。”
她倔强的抬头,迎上那双暗沉沉的眸子,“她害死了鹿言澈,就该付出代价,我只恨自己能力有限,不能让她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