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江好扬起唇角，“之前剧组杀青的时候，你把唯一一个代表你银幕形象的小挂件送给我当纪念，当时我就想着一定要做一个更好的送给你。” “所以……你就是为了做这个，一晚都没合眼？”鹿言澈指指她眼底的乌青。 江好倒是不甚在意，只是问：“喜欢吗？” “当然喜欢。” 鹿言澈答的不假思索。 忽而眼眶微湿，闪了两分泪光。 可又不想在江好面前露出这样的神情，便从她手里将木偶接过来，装做不太在意的模样摆弄起来。 当初在进组前，付导让江好作为指导，给演员们进行了一周的紧急培训。 鹿言澈那个角色是不必学的，只是他好奇，跟着旁听了几次。 兴趣上来的时候，也上手摸过两把。 可他是典型的学得快，也忘得快。 眼下举杆一动，手里的木偶就像四肢重组后的康复训练一样。 连他自己都没忍住笑，“几个月没碰，我都忘了怎么操作了。” 随即将木偶重新递给江好，“你再教我两招？” “不用教。” 江好屈膝坐回椅子上，扬了扬下巴，“你怎么想让它怎么动，它就怎么动。” “不是吧？” 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鹿言澈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单手抓上后脑勺揉了两下，看怪物一样地看着江好，“我记得当初在剧组的时候，你可是一板一眼，不许任何人胡乱操作的，还说什么唱戏有唱戏的规矩，现在怎么......” “那些戏都是前人早就写好的戏本子，一举一动都有章法，不随意篡改是对前人的尊重。” 江好一本正经地对他胡说八道，“可这个木偶是我做出来的你啊，你又不是戏本子里那些早就被规划好了人生轨迹的人物，当然就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你说了算。” 他说了算吗？ 鹿言澈呢喃出声，将唇瓣微微抿直，“就算是你一手制作出来的我，也可以不受约束，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吗？” “当然。” 江好十分肯定地点头。 或许是被她眼里的坚定所感染，鹿言澈竟真的萌生了一种叫做‘反抗’情绪。 他随心地操作着手里的木偶，一举一动，都由他决定。 那是从未有过的自由，一时之间，他竟恍惚地分不清究竟哪个才是真是的自己。 好一会儿，才将木偶如宝贝般抱在怀里，忽然想起那天直播里，江好在众人面前演示木偶的样子。 鹿言澈轻耸着肩膀扬眉，“说起来，我好像还没有正正经经的听你唱过木偶戏呢。” “那很简单啊，我唱给你听就是了。” “真的？”他眼神一亮。 “一小段还是可以的。” 江好笑笑，走到他昨天看过的那几个木偶面前，拿了白娘子扮相的木偶转身，“唱《白蛇传》好不好？” “好啊。” 鹿言澈欢欢喜喜地应了一声，随后让出一片空地给她，自己则挑了个不碍事的地方坐着，又掏出手机点开了录像。 鹿言澈不懂戏，可《白蛇传》的故事也算家喻户晓。 是而江好一开嗓，他便听出了是西湖借伞的那段。 唱腔婉转，一举一动莫不彰显白娘子的沉稳优雅。 上了戏台，又与她平日里完全不同。 是少见的自信。 忽然，唱腔中断。 江好不知从开了一半的窗户外看到了什么，忙不迭将手里的木偶放回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