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里的光瞬间黯淡,林漫看着落下的百叶窗。
审讯室光线其实很暗。
陆赫廷不想她误会,声色柔和些许,“想怪我就怪吧,很多事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我承认我也有责任。”
林漫抬头看了一眼钟表。
“时间到了。”
陆赫廷胸口发闷,“超时一点没关系,下午会有律师来见你,他会告诉你该说什么。”
林漫似而听进去了,似而没听进去。
陆赫廷再不放心,警察过来带林漫离开,她要被暂时关押。
……
陆赫廷回到车上,点燃一支烟,亮起如星般猩红的光。
他背对着光线,在晦暗中模样有些低沉,清白的烟雾模糊了他的俊脸。
他惆怅了稍许,带着礼盒来到医院找乔诗雅,探望并非他的本意。
乔诗雅肚子伤得不算严重,孩子也没有大碍,脸上的伤才是关键。
单看脸,包扎得像个木乃伊。
陆赫廷一进病房,她立刻用被子将脸挡起来,生怕被他看见自己现在这副鬼样子。
“你怎么来了?”
陆赫廷除了恨,对她的美丑毫无兴趣。
“你说我为什么过来。”
乔诗雅从被子中露出一双眼,眼泪汪汪。
“赫廷,是林漫伤的我,你这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倒像是我害了她。”
他满眼轻蔑,冷问:“难道不是吗?”
“她突然闯进我家,怎么说也算私闯民宅吧?”
她有些心虚,“至少我的脸绝对与她有关,我的前途全被毁了,我以后不能再登台演出,连做幕后都没机会。”
“更没机会做风月歌姬,再也没有金主为了你这张脸买单。”陆赫廷言语尖锐。
乔诗雅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自己,原本还抱有一丝希望的心,瞬间凉到谷底。
她蹙着眉头,不敢置信中将被子放下来,呈现最真实的一面。
她眼中极其失望,“赫廷,外界这样传言,你怎么也这么说我?”她扫了眼礼盒,“这就是你替林漫.找我谈谅解的态度?”
陆赫廷冷冷轻笑,拿出一份文件。
“你知道我来的目的更好,在上面签字。”
乔诗雅看了一眼,气从中来。
“什么叫误会?她划伤了我的脸,叫误会?”
要不是脸上缠着纱布,她不能做大表情,她此刻的情绪一定很暴躁。
“真相是什么你心里明白,现在签了你还有退路,过几天你跪着求我签,只怕你已经声名狼藉。”
他面上尽管波澜不惊,却充满威胁。
乔诗雅哭闹着,将文件纸张撕毁,“我不会签的!她毁了我的事业,毁了我刚打响的名气。”
她丢下碎纸,心碎地捂着自己的脸。
“我的脸以后都不能恢复如初,你们为什么都向着她?明明你一直有求必应的人只有我!只有我!”
陆赫廷看着她哭,看着她倾诉,面上没有一丝动容,平淡如水。
“你还不算一败涂地,至少还有嗓子,还能唱。”
乔诗雅因他的话,彻底抓狂,拔了输液管枕头,她发疯一样将手边的东西全部推、砸到地上,叮叮咣咣又刺耳。
“啊……”
“啊——”
“陆赫廷!你明知道那些男人都是我事业的跳板,我从始终爱的只有你。”
她豁然苦涩冷笑,嘲笑自己的愚昧——
“林漫说得对,是你贪婪,既想要我们做亲人,又想她做陆太太。说到底,该死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