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山原本和校花是一对,说来也俗套,不过是乖乖女喜欢小混混的故事。
奇葩就奇葩在,那时候他是学校里出了名的刺头,深得校花青睐。
改邪归正变得上进,和校花考上了同一所大学,校花反而变得现实了,毕业之后找了一个富二代。
那富二代他爸是跟着张保东干工程的,两边偶然在聚会上见面,校花悔得肠子都青了,又来找张山复合。
不过这几年张山也就是跟她玩玩,早就没了当年的热情,可是折磨对方的同时又何尝不是折磨自己?
每次想到这破事,张山就感觉再也没法相信爱情了,一来二去,反倒成了夜场的浪子。
许南几次劝他赶紧分手都没结果,去年校花终于忍不住了,又劈腿了另一个小导演,做明星梦去了。
“被一个人绿两次,哥们你挺牛啊。”许南听到这,整个人都快笑背过气去了。
张山不忿道,“你还说我呢,谁跟你似的,到现在母胎单身,整天清心寡欲比和尚还和尚。”
“可别这么说,兄弟我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
“我超?”
兄弟俩聊起来没完,不知不觉便是一个通宵。
旭日东升的时候,张山已经说一句话得打俩哈欠了,许南还是精神奕奕,直接驱车前往堰城。
原本按照张保东的意思,应该让许南晚上来。
吃个接风宴,好好喝顿酒,在家休息一晚,再让那些想看病的登门拜访,免得失了身份。
可许南哪里讲究这个,还没到堰城就一个电话打了过去,“张叔,都通知一下,去你们家集合,咱们争取午饭之前都解决了。”
“啊?这么快?”张保东感觉有点懵。
预约个专家还得提前挂号呢,不排半天队根本见不上面。
许南倒好,一点不端架子,主打一个速战速决。
那他这边也不含糊,立刻把该通知的都通知到了。
堰城市原本就是楚州的一个区,后来单划出去,跟临市的另外两个县区合并起来的,离得很近。
所以不少人其实听说过许神医的名头,只是苦于去楚州中药材市场排队不方便,又不是特别相信网上的传言,才一直没请许南诊治。
如今有张保东痊愈在先,又听到许神医来家里坐诊,那瘸子也得把那条好腿放前面。
以至于许南刚进张家的大宅院就发现,一群人高矮胖瘦参差不齐地站在院里迎接他呢。
“许神医,我这病得有十几年了,吃了多少服药都不见好。”
“许神医,我近些年一直喘不上来气,就像有人掐着我的脖子似的。”
“许神医,那个,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许南连忙摆手道,
“不急,一个一个来。”
他直接露天坐在花园旁边的一个小亭子里,把家伙什都摆在刻有象棋棋盘的石桌上。
大家都争抢着上前,不管什么病症,都是简单地搭脉、针灸、开方,如流水线一般高效。
几乎没用一个小时的功夫,所有人都千恩万谢地出门去了。
只有刚才要借一步说话那位,在院子里装作无事的样子抽着烟,和张保东闲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作客的。
许南冲他招了招手,“那大哥,嘿,过来过来,没人了。”
“啊?到我了啊。”大哥闻言,一个健步窜上来,忙不迭把胳膊递到了许南面前。
这位看上去四十出头的样子,寸头,耳后有一道长长的伤疤。
大冷天只穿着一件背心,能看到身上大片大片的纹身,许南虽然不了解这些东西,但也知道像这种成篇幅的图案都是有说法的,就像官员身上的官补一样。
捎一搭脉,许南有些疑惑,
“你这身体挺健康的呀,阳气充沛,看什么病?”
大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年轻时好勇斗狠,被人踢碎了一个……你懂的,这些年总是怀不上孩子,想看看神医你能不能有办法,再给我整一个。”
“不是不是,什么整一个?”许南听傻了,一时没反应过来,“我只是个医生,还能给你再补一个蛋是怎么着,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啊,那打扰了,我没别的事了。”大哥失落地点点头,分明是个身长九尺的猛男,此时看上去竟然有些佝偻。
许南敲打着桌面,思索片刻说道,“不对,怎么都说不通,你毕竟只是碎了一个,不是碎了俩,按理说要孩子应该不成问题。”
“再说正常情况下医生也会推荐你做试管婴儿,没理由做不了。”
大哥苦笑道,“试管婴儿也做过了,根本不顶用,而且我都换了仨老婆了,肯定不是女方的问题。”
“你先别急,让我想想。”许南有些头疼地摸了摸后脑勺,站起身围着大哥来回踱步。
看病最怕的不是疑难杂症,而是这种压根看不出来问题的患者。
明明什么毛病都没有,生理上心理上都还算健全,尤其这大冷天还光着膀子,哪有半点阴柔之相,简直阳刚得不得了。
对啊,大冷天还光着膀子!
许南一拍桌子,“我说哪里不对劲呢,大哥,你分明是阳气过盛啊!”
“这……许神医,您别取笑我了,我快连个男人都不是了,哪有人阳气过盛还要不上孩子的!”
男人有些不悦,显然绝后这件事困扰他太久,已经成了一块逆鳞。
刚才对许南还抱有一丝希望的时候怎么都好说,这会儿见闻名遐迩的神医也没了办法,自然听什么都感觉像是在阴阳怪气。
只见许南重新给他号了一下脉,“大哥,你确实是阳气过盛,原本正常人像您这样,简直健康的不得了,恨不得三九天跳进河里冬泳都没事,可您不一样啊。”
“怎么个不一样法?”对方立刻来了兴致,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许南也不卖关子,指着桌面下边说道,“你这可是独一份,对不对,若是阳气还像往常一样散布全身,你说它还能好使么?”
“那。”大哥连屁股下的石凳都搬了起来,挪到许南身边,“神医您尽管说,需要什么办法才能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