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大夫,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方芷诧异了好一会儿,才接受了褚吉良的话。 “自然不是!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方姑娘你医术高超,我是真心想向你学习。” 褚吉良的一双眼睛,格外诚恳地望向方芷。 方芷知道,他并不是在开玩笑。 “褚大夫,你若是遇上了什么疑难杂症,或者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处理的病例,自然是可以来找我商讨对策,可若是说要拜我为师,那就太折煞我了。” 褚吉良都是能当方芷祖父的年纪了,让这么大个人喊自己师傅,方芷可做不出来这事! “这……” 褚吉良有片刻的迟疑。 其实他心里面想的是,若是自己不拜方芷为师,她是否会真正传授自己有用的东西? 毕竟所有的大夫都会想着留一手。 方芷一眼就看出来他的忧虑,急忙说道:“你放心,只要你问我,我保证知无不言!” 方芷回答得如此信誓旦旦,褚吉良心头的疑虑这才被打消。 “那以后就多有叨扰了!” 褚吉良冲方芷拱了拱手,神色谦卑。 “褚大夫真是客气了,其实,我家过不久也要在京城开一家医馆,以后咱们就是同行了。” 褚吉良的态度变好了,方芷的态度自然也跟着改变。 褚吉良在京城开了那么多年医馆,有那么有名气,方芷自然希望能与他友好相处。 方家虽说以前也是京城人士,可是毕竟多年都不曾在京城待过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也算得上是初来乍到了。 初来乍到,还打算在京城开医馆,方芷当然也希望得到同行的认可。 而此时的褚吉良,正是方芷打开京城医界大门的钥匙。 就像当初在信义县一般,方家与赵家关系融洽,两家经常相互介绍生意。 在京城,若是能得到褚吉良的帮助,对于方家来说,那也是大大的裨益了! “哦?真的吗?” 褚吉良大感惊喜。 “是啊!那铺子还是梁老板帮着修缮的呢!” 说着,方芷感谢地瞅了一眼梁老板。 梁老板也回之以笑容。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方芷给梁夫人治病的原因,梁老板派来的工人,干活那是格外卖力。 知道方家目前还在客栈住着,就等修缮好了的房屋住。 工人们那是不分昼夜地干活。 有好几回,工人们甚至借着月色锯木头。 正因如此,工期大大地缩短了。 根据工头的保证,不出三天,方家人就能搬进新家了。 “医馆开张后,可是方姑娘坐诊?” 忽然,褚吉良像是想到了什么难题,眉眼间出现了几分忧虑。 他猛地抬头,向方芷问道。 “自然不是。” 方芷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尽管她医术不凡,然而却不能在医馆坐诊! 不为别的,就因为她是个女孩。 世俗的观念太难改变了。 若是患病的老百姓走近医馆,看见坐诊的大夫是个年轻的小姑娘。 说不定立马就转身离开了。 “我家世代行医,我舅舅方济民也是位大夫,以后由他在医馆坐诊。” “原来如此,待你家的医馆开张了,我一定去凑个热闹,认认路!” 褚吉良打定了主意,要和方芷打好关系。 他已经在心里盘算着,等到方芷家的医馆开业了,自己该送点儿什么礼物。 就在一群人和乐融融之际,一个梁府的小厮领着一个身着青蓝色长袍的年轻男子跑进了梁夫人的院子。 才到院子里,就大声嚷嚷着:“师傅,不好了不好了!” “外头是在做什么?怎么这般吵闹?” 梁老板一脸不悦地往外看了两眼。 “老爷,我去看看。” 管家立马往院子里跑去。 方芷几人也好奇地往外张望着。 没一会儿,管家就领着那名穿青蓝色长袍的男子走了进来。 那男子一脸惊慌失措,在看见褚吉良时,仿佛看见了救星。 只见他快速冲到了他身边,求救地看向他,大声嚷道:“师傅,不好了!医馆出事了!” 原来,这名穿青蓝色长袍的男子,正是褚吉良的小徒弟关殷。 也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难题,竟然这般慌张失措地跑到梁府来了。 “混账!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怎可这般无礼地冲到别人府上。” 褚吉良一脸恼怒地训了关殷两句,只觉得脸上无光。 大历号称礼仪之邦,褚大夫更自诩为知礼之人,关殷身为他的徒弟,也代表着他的脸面,这样无礼地冲到梁府,实在太丢面子了。 “师傅……我……” 被褚吉良一训斥,关殷倒是立马冷静多了,只是嘴笨的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傻傻盯着褚吉良看。 “唉,梁老板,真是对不住了,是我教徒无方。” 褚吉良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看关殷,又无奈地甩了甩袖子,最后向梁老板道歉。 他这小徒弟,医术天分极高,不过短短几年,就将医书典籍背得滚瓜烂熟,辨药识方也是一把好手。 褚吉良带了十多个徒弟,最看重的就是他了。 可他偏偏脑子有些耿直,在人情世故上拎不清。 初到他那里时,连喊人都低着头,性子也有点儿唯唯诺诺的。 经过他好几年的教育才改善不少。 谁知道今天他又干出这样鲁莽的事来。 若不是顶着褚吉良徒弟的名头,估计梁老板肯定要大发雷霆了。 这里可是梁夫人的住处啊! 他一个陌生男子如何敢闯进来? “无妨,他这样着急,肯定是有急事寻你。” 梁老板倒也不是那种迂腐之人。 他瞧着关殷满头大汗,又眼巴巴地盯着褚吉良看,便猜到他肯定有要紧事找褚吉良。 “师傅,梁老板说得没错,我确实有急事要找您啊!” 关殷感激地看了梁老板一眼,紧接着上前拽住了褚吉良的衣袖。 “出什么事了这样着急?” 眼看着梁老板不计较,褚吉良这才向已经急得火烧眉毛的关殷询问道。 “师傅,有个妇人来咱们医馆看病……” “有人上医馆看病有什么慌张的!” 不等关殷说完,褚吉良便不快地打断道。 他的医馆名气大,每日里来看病的人数都数不清,来了个妇人有什么好奇怪的? “师傅,你听我说完啊!” 关殷委屈地扯了扯褚吉良的袖子。 “那妇人……和她的相公,在咱们医馆闹起来了!那妇人还说要吊死在咱们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