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夫人眉眼间满是担忧,沉声道:“秦娘子,这阵子你先别出府了。
等风头过去再说。”
苏见染也连连点头:“是啊,医馆那边有我盯着呢,你好好养伤。”
秦穗岁微垂着眼眸,二皇子就是料定她没有证据,不敢指证他,所以才肆无忌惮的借机败坏她的名声。
于寻常妇人而言,这种事传扬出去多半是要投井上吊的,可秦穗岁不在意这些。
前世今生两辈子,她听的难听的话多了。
只要她不把这事放在心上,那些流言蜚语也伤不到她。
她不置可否的应了两声,乖乖留在冯府养伤。
半个月后,她腿上的伤已经结痂了,才乘马车去了医馆。
一看见她从马车上下来,四周的小贩和百姓们都不约而同的低呼了一声,小声私语着。
这会儿医馆里正忙的热火朝天,这些天万物生的名声已经传遍京城了,百姓们都知道这家医馆的郎中医术精湛,连定王妃和将军夫人都赞誉有加。
更要紧的是,医馆里的药卖的便宜,要是实在给不起诊金的,也能赊账,所以大伙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愿意来万物生看病。
秦穗岁见大伙忙的脚不沾地,便在桌前坐下,让枳实招呼些病人来她这看病。
片刻后,一个妇人抱着孩子快步走过来。
“郎中,我家小子打从昨天起就……”
话说了一半,她才看见桌子对面坐着的是秦穗岁。
她赶紧抱紧孩子往后退了两步:“小哥,我不让她给我儿治病,我要换个郎中!”
枳实赶忙赔了个笑脸:“秦娘子的医术是我们医馆里最好的,你有啥不放心的?”
妇人冷笑了一声:“医术好不好的倒不要紧,像她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跟她沾了边,都怕坏了我的名声!”
众人听见她的声音,目光纷纷落在秦穗岁身上。
“我还以为她早就一脖子吊死了,没想到还有脸活着。”
“让人掳走一晚上,该发生的事早都发生了?”
“我就说女子不该出来抛头露面,肯定是她行事太张扬了才被人掳走。”
“你们这是什么话?”枳实重重的把药材摔在桌子上。
“且不说秦娘子只是受了外伤,并未被人欺辱。
就算真出了事,那也不是秦娘子的过错!
你们不骂为非作歹的歹徒,反倒怪到秦娘子头上了,这是什么道理?”
医馆里短暂的沉默了几秒。
一个汉子嗤笑一声,反驳道:“那歹徒怎么不绑别人,偏把她给绑走了?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你们……”
枳实正要还嘴,秦穗岁赶紧拽住了他的衣裳,微微冲他摇了摇头。
跟这些人争辩不出个什么,既然他们不让她看病,她倒还乐的清闲呢。
万一真吵起来,反而搅黄了苏见染的生意。
枳实咬牙把涌到嘴里的话咽了回去,往那汉子的药里抓了把黄连和苦参。
“秦娘子在吗?”
一个丫鬟快步进来,四下环顾了一圈,目光落在秦穗岁身上,笑着福了福身子。
她扫视着众人,故意扬高了声调:“秦娘子,奴婢是定王府的,我们王妃请您去府上赴宴。
王妃说了,您不必在意那些流言蜚语。
全仰仗您,王妃的失眠症才有所好转,谁敢嚼您的舌头,就是跟定王府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