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穗岁没听清闵氏后面说了什么,跟二皇子斗智斗勇已经费了她不少精神了,又流了那么多血,她实在没力气了。
这会儿知道自己安全,她的眼皮子忍不住开始打架,昏昏沉沉的就睡了过去。
把她送回冯府后,香橼见她身上都是血,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闵氏交代人拿着她的帖子去请太医,自己则直奔冯青川的书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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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穗岁躺在床上,一幅幅画面像走马灯似的在她眼前闪过。
时而是沈宴归在战场上被一箭穿心;时而是二皇子踩着沈宴归的尸体放声大笑;
时而是沈月指着她的鼻子,骂她不识时务,害死了沈宴归。
她猛地睁开眼睛,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一侧头就看见香橼趴在床边,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她手腕上的擦伤也被包扎好了。
香橼听见动静,迷迷糊糊的揉揉眼睛,惊喜的攥住她的手:“娘子醒了!
可有哪里不舒服?”
她摇摇头:“有没有芜城的消息?”
香橼笑道:“今天早上刚收到信儿,孔明军打了场大胜仗。
姑爷立了大功,也由从五品的武略将军,提拔成从四品的信武将军了!”
秦穗岁怔了怔,哑然失笑。
果然是她多心了,梦里面的事怎么能当真?
“秦娘子!”
她们说话的时候,冯夫人也领着隐儿快步进来,身后跟着的丫鬟们手里捧着一只只描金托盘。
“娘亲——”
隐儿蹦蹦跶跶的扑到床边,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她缠着绷带的手腕,还没说话,泪珠就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昨天我看见娘亲流了好多的血,隐儿好担心娘亲。
娘亲还痛不痛?我给你呼呼。”
他鼓着腮帮子,捧着秦穗岁的手大口大口的吹气。
冯夫人担忧的擦了擦眼泪,强忍着哭腔道:“昨儿香橼要照看你,我就把隐儿带到我那去睡了。
我给你带了些补品和药膏来,要是身上留了疤可怎么好?”
李妈妈心领神会的让人把托盘里的东西呈上来。
“秦娘子,这雪蛤玉容膏祛疤最好了,我们夫人自己都舍不得用呢。
我们知道您不缺好药,但这也是我们夫人的一番心意。”
秦穗岁笑着道了声谢。
冯夫人还没坐多一会儿,下人就引着苏见染风风火火的进来了。
苏见染带着苏茯苓,两个人手里大包小包的拎着干果、蜜饯和各式各样的点心。
“穗岁!”苏见染一把拨开隐儿,扑到床边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还好还好,没缺胳膊少腿。
你不知道,听说你被人掳走了,还受了伤,可给我吓坏了!
你瞧,我给你买了不少好吃的呢!”
冯夫人微蹙着眉,轻声问道:“很多人知道秦娘子昨儿被人掳走的事吗?”
苏见染歪着头仔细的想了想:“约莫是吧,我也是听来看病的病人说才知道的。”
“这可不好了。”冯夫人的脸色沉了下来,“这事要是传出去,只怕对你的清誉有损啊。”
秦穗岁也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闵氏知道她被二皇子掳走了,是裴无送的信儿;
她被送回冯府,冯夫人知道昨晚的事是理所应当。
可旁人是怎么知道的?这事又是怎么传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