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不少百姓都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看向苏见染的眼神里也带出了几分质疑。
枳实不服气的反驳:“你还胡扯?
现在你碗里还有凉茶的味儿呢,喝完你就不认账了?”
汉子冷笑一声,抬手‘啪’的一声把碗砸在地上摔成了几瓣,阴阳怪气的开口。
“我们这等平头百姓笨嘴拙舌的,说不过你,我不喝了成了吧?”
他回头瞥了一眼众人,摆摆手说道:“要我说,大伙也别喝了。
回头真喝了他们的凉茶,他们再翻脸要银子咋办?”
说完,他迈步就要走。
“站住!”
秦穗岁低斥一声,冲裴无使了个眼色,裴无赶紧心领神会的拦住他。
“你们要干啥?
我砸的是自个儿的碗,又没喝你们的茶水,你们不让我走是个什么道理?”
秦穗岁跟苏见染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明白这人是来闹事的。
苏见染本想着和气生财,赶紧赔了个笑脸:“大哥你消消气,许是人太多,我家的药童记差了。
来都来了,还是喝碗凉茶再走吧。
我把话放在这儿,决不收大伙一个铜板!”
没等汉子开口,苏二就拨开人群走到了苏见染跟前。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大侄女,你未免也太小家子气了。
不过是点凉茶,就算谁多喝个两三碗也算不了什么,你何必这么斤斤计较?”
苏见染的脸色沉了下来,冷声道:“跟二叔不相干,你少管闲事。”
他皮笑肉不笑的盯着苏见染,转身冲百姓们扬声道:“让大伙见笑了!
这孩子是我大哥的女儿,可惜她品行不端、忤逆长辈,前些天已经被我逐出了苏家!
她开这家医馆,做的八成也是坑蒙拐骗的买卖。
但她毕竟曾是苏家的人,大伙要是有被她骗了的,便去众生堂找我退银子。在下,一力承当!”
说着,他拱手深施一礼。
轰的一声,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都被家里的长辈撵出来了,可见不是什么好货色!”
“幸好苏二爷来的及时,要不然还真没准得被她骗了!”
苏见染的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我品行不端、忤逆长辈?
二叔!这话你可敢对着我爹的灵位说?分明是你图谋我爹留下的家产和膏药配方,屡屡陷害我!
当初在繁县的时候……”
没等她说完,苏二又煞有介事的抹了把眼泪。
他叹息一声:“孩子,你不明白二叔的一番苦心也就罢了,你怎能把这么歹毒的罪名扣在我头上?”
“你……”
“见染。”秦穗岁摁住她的胳膊,沉声道,“别说了,就算你把心剖出来,大伙也未必会信你。”
苏见染吸了吸鼻子,红着眼圈问道:“难道就由得他往我身上泼脏水?”
她沉吟了片刻,目光落在最开始闹事的汉子身上。
“裴无!给我撬开他的嘴!
好好问问他是受了谁的指使!”
与人争执最忌讳陷入自证陷阱。
既然要做戏,就看谁的演技更高超。
她使劲儿掐了苏见染一把,苏见染疼的眼泪顿时掉下来了。
“穗岁你干嘛……”
“苏二爷!”秦穗岁急声打断了她的话音,悲痛欲绝的说道,“苏东家已经把家产让出来了,你为何还要苦苦相逼?”
“难道你真要逼死她吗?”
说着,秦穗岁把苏见染挂着泪珠的脸掰过来,众人都看见了她泪如雨下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