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北堂明反倒镇定下来了。
自他们见面后,他进退有度、举止有礼,他对秦穗岁还有救命之恩。
就算这次裴无从水里把他捞出来,抵消了这份恩情,他们也不至于当仇人。
无缘无故的,秦穗岁怎么会给他下毒?多半是骗他的。
他轻笑了笑:“姑娘好风趣。”
“我没开玩笑。
三、二、一。”
秦穗岁的话音刚落,北堂明的小腹一阵剧痛,像有数千根头发丝那么细的针,一下一下往进刺一样。
他吃痛的闷哼一声,明润的脸微微扭曲着:“为……为什么?”
“一而再再而三的碰见你,未免太巧了。
我怕你另有所图,为了自保不得不出此下策,还请你见谅啊。”
秦穗岁的眉眼间没有半点歉意,她变戏法似的摸出一根银针走向北堂明。
他戒备的往后退了两步,可一动弹就疼的肠子都要扭在一块了,浑身直冒冷汗。
“你……要干什么?”
“别紧张,帮你止痛。”
秦穗岁一把攥住他的手腕,修长白 皙的手指捏着银针,利落的刺进穴位上。
她看着瘦瘦小小的,却比寻常女子力气大些。
穴位找的也准,看架势比太医院当值了二三十年的老太医都足。
北堂明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听她淡淡的说了声‘好了’,银针已经抽了出来,他这才感觉到肚子已经不疼了。
秦穗岁不紧不慢的说:“这是我独门秘制的毒药,每隔三天就会发作一次。
一开始是小腹痛,再然后是五脏六腑,紧接着是四肢,最后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疼的,疼够四十九天就是丧命的时候。
只要一路你肯相安无事,船到京城后,我自然会给你解药。”
北堂明温润而泽的笑道:“在下只是凑巧跟姑娘同行,怎么会生事呢?
全听姑娘的。”
她满意的点点头,起身往船舱走。
“等等。姑娘,我看你医术不俗,在下家里有人生病,姑娘能治吗?”
“我的诊金可不便宜。”
“只要姑娘能治,银钱不是问题。”
秦穗岁微挑了挑眉,转身对上他的眼睛:“你先说说是什么病。”
北堂明示意她坐下,两个人相对而坐。
“家中的病人已经年过半百,时常咳嗽、咯血,常觉得疲倦、喘不上气。
也请郎中来看过了,有时吃了药会见好,但都是治标不治本。”
秦穗岁沉吟了片刻:“像是肺结核。”
北堂明怔了怔:“这是什么病?以前从没听说过。”
“光凭你说,我也不敢确定,最好还是让我亲自看看病人。
你要是信得过我,就留个地址给我,等我忙完了自己的事,再登门给你家人看病。”
他一口答应下来:“京郊三四里有个白塘庄,姑娘去了,跟庄子里的人打听北堂家就能找到了。
在下恭候姑娘。”
苏见染正好从船舱里出来,零星听见了几句。
她赶紧凑上来,一脸好奇的问:“他恭候什么?穗岁,你们要干嘛?”
北堂明笑了笑起身走了。
苏见染望着他挺拔的背影,恍然大悟似的一拍脑门:“你这是要……红杏出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