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秦穗岁正饶有兴致的看香橼做菜。
香橼手巧,村里随处可见的野菜,在她手里也能变成让人口水直流的美食。
经过这些天的调养,元宝的身体也在逐渐康复,他闲不住,隔三差五的跟隐儿一块去河里捞鱼,或上山打点猎物。
秦穗岁喝了口茶水,心满意足的喟叹。
要是日子能一直这样过下去,倒也舒心。
她刚这么想着,不舒心的就来了。
罗氏和沈月两人提着两斤大米,挤着笑脸进了院子。
他们四下环顾了一圈,院子里晒着的被子还没收,被面都是绣了花的,一看就知道不便宜。
房檐底下晾着成条的腊肉、腊鸭,灶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提鼻子一闻便嗅到了浓浓的肉香。
她咽了口唾沫,假笑道:“穗岁,还没吃饭呢?看来我们娘俩来的倒是巧。
来,把米蒸了,一会我们正好在你这吃一顿。”
秦穗岁的眼皮抬也不抬,吸溜吸溜的喝着茶水。
罗氏讪讪的把米放下,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沈月心里也瞧不上她,但想起此来的目的,还是强笑着拉住了秦穗岁的手。
“嫂子,其实那天休你,全是村长的意思,我跟娘都舍不得。
现在你的风言风语不少,回头等流言平息了,我们再把你接回去,咱们还是一家人。”
秦穗岁嫌弃的皱了皱眉,把手抽出来凉凉的说:“很没有必要。你们干什么来了?”
“自然是来看你的。嫂子,我听说……你又嫁人了?
这不知根不知底,你可小心被骗了。”
“呵。”她讥讽的勾了勾唇,好笑的睨着她们。
沈月跟罗氏对视了一眼,见她不接茬,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嫂子,你最近是在往众生堂卖膏药吧?
你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我闲着也是闲着,我来帮帮你吧。”
罗氏紧跟着附和道:“是啊,咱们才是一家子,你浪费银钱雇你旁边那个寡妇干啥?”
秦穗岁抬眼盯着她们,直看的她们心里发毛。
过了好一会,她才轻飘飘的从嘴里吐出两个字:“好啊。”
沈月惊喜的瞪大了眼睛,再看向秦穗岁时,眼神里不由得带出几分轻蔑。
蠢货就是蠢货,三言两语就被她们哄骗住了。
等她学会怎么做膏药,她就撬了众生堂的生意,看秦穗岁还有什么得意的!
沈月强压着嘴角的笑意,装出一副乖巧的样子:“嫂子,那我从明日起就过来帮你?”
“嗯。”
见秦穗岁很好糊弄似的,罗氏心里也松缓了几分。
前阵子秦穗岁在家里又是下药、又是砍人,还真让她有点心有余悸,可眼下看来,秦穗岁还是原来那个蠢货,根本没啥好怕的。
这么想着,她大喇喇的翘着二郎腿:“算你还有点当嫂子的样子。”
她眼睛一撇,正看见香橼端着一盘软烂的炖肘子从灶房走出来。
她颐指气使的吩咐道:“赶紧把肘子端过来,这么半天,我都饿了!”
秦穗岁惊讶的轻掩着唇:“你们还要在这吃饭啊?那我可不敢让沈月给我帮忙了。
干不了多少活,还得白搭一顿饭,啧,不划算。”
沈月一听,赶紧拽了拽罗氏的袖子,冲秦穗岁赔了个笑脸:“嫂子误会了,娘的意思是,让香橼端过来给你吃。
我们就先回去了。”
说着,她连忙拉着罗氏出去。
一出了秦穗岁家的院子,罗氏不满的甩开她的手,用力戳了一下她的额头。
“你傻啊?不吃白不吃!你干啥拉我走?”
“娘,您的目光别这么短浅,等我学会做膏药的手艺,你想吃多少肘子没有?何必这时候惹她不痛快?”
罗氏的脸色这才缓和了几分,冲着秦穗岁家门口啐了一口唾沫:“死丫头,一碟肘子还当个金元宝似的,吃死她!
玥玥,你可得好好学,给娘争气啊!”
“放心吧娘,等我赚了银钱,我让她给你当丫鬟,要打要骂,全听你的。”
她们母女得意洋洋的说笑着往家里走去,正巧跟元宝擦身而过。
沈月顿住脚步,狐疑的盯着元宝的背影。
“咋了?”罗氏疑惑地问道。
“没啥,我看那人……咋有点眼熟呢?”
“兴许是谁家的亲戚吧,村里就这么些人,你要是不眼熟才稀奇。
快走吧,赶紧回家吃饭。”
沈月在脑海里搜寻了一圈,也没想起来在哪见过元宝,便也作罢了。
此时,香橼把饭菜一一摆上了桌。
她犹豫了好一会,才说道:“娘子,你真要让沈月帮你做膏药啊?我看她们娘俩没安好心!”
秦穗岁满不在乎的笑笑:“我知道,既然她们自己送上门了,那我就陪她们好好玩玩。”
香橼点点头,终究还是有点不放心:“娘子心里有成算就好。”
“你帮我个忙,明天……”
她在香橼耳边低语了两句,香橼愣了一下,跟她相视一笑。
沈月想偷师,她也没打算藏着掖着,可就怕……沈月受不了这份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