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策沉寂在自己的思虑里，也没去管二女说的一些什么。 万家灯火，美满团圆。林策静静望着那些远处欢笑的人儿，总感觉，自己情绪低落了一些。他自己，像个飘零的游灵。 是啊，过年了。老妈这个时候，应该做好了大桌的饭菜，老爸在一定会在厨房帮厨，然后在一些菜品的选择上与老妈唠叨。妹妹这个时候，应该是陪在奶奶身旁，在客厅为她讲解电视里剧集里发生的那些故事。 些许时候，楼下楼上的亲戚，都会来串门，屋子里会热闹非凡，菜饭飘荡人间烟火气息。待到晚些，窗外的城市会响起烟花，那些璀璨搭着屋里人声，构建出过年的气氛。 “喂。” 林策回头，眨了眨眼，望见了远处的漆黑楼房，与街边的点点星火。比起现代城市间高楼大厦明亮街道，大夏的除夕，像是小镇之节。这个小镇，是否也有他灵魂安身之处。离乡的游子，找不到回家的路。 “喂…” 林策低头，瞧见了洛北夜的眼睛。第一次如此接近，才发现她的眼睛清澈无比，像是明珠。夜里冬风吹鬓发，佳人眸里又含春。 慕容翎儿眸子寒冽，清冷无双。林筱筱眸里生花，常带明媚笑意。只是洛北夜的眸子，像是雪，又似花。林策呆呆望着她的脸，只是觉得，洛北夜美极了。 “好了，一切都会好的。” 洛北夜浅浅给了林策一个拥抱，林策这时候才回过神来，察觉脸上的泪痕。自己这是，想家了吗？ 远处的林筱筱，望着亭中黯然的皇帝，望着环保皇帝的佳人，一时间淡淡望着，手里的吃食没了味道，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两人拥抱浅尝辄止，林策早已擦掉泪，望着洛北夜一下笑出来。 “北夜，还真是心思细腻。” 洛北夜不回，只是目光望向远处的林筱筱。林筱筱坐在了亭边上，望着夜空远方，一双小腿左右晃荡。 她对林策说：“公子身边的女子，可都是不简单。” “你是在自说自赞吗？” “小女子我，可不算是在公子身边的。” 林策指了指她，问：“那，这个小女子又是叫什么名字？” 洛北夜今日，倒是不想以往那般，会被林策的性子带偏了去。她望着远处灯火，问林策。 “筱筱妹妹说，公子是在思家？” 林策的笑意淡去，望了一眼那边的林筱筱，也就学着她，坐上了湖面亭边。 “你认为，哪里是我的家？” 洛北夜依靠在亭柱边，望着皇宫的位置。那个地方，会是答案吗？她不认为是。 “公子心既然在四海，家定然就是在大夏。” “好一个心在四海啊。” 洛北夜不答，她知道林策还有话。“心在四海，却无归处。” 一语皆出，洛北夜的容颜被远处闪耀的光芒，一下映亮开来。带着的，还有她所有的勇敢。 “既然无归处，不是先把心，放在北夜这里。” 烟火的声音终于传来，林筱筱不知道是因为烟火之声，还是洛北夜的话，只是这一刻，她手里的吃食一下掉进了湖里。 林策望着洛北夜，洛北夜也望着他。她的话语，带着含蓄，还有勇敢；舍去了羞怯，有琴声般的悠扬欢快。是她的性子。 林策听不见自己的呼吸，刻意笑出声来，轻缓着气息。 “你知道那个答案了？” 洛北夜摇头。 林策又缓了一口气，道：“我这颗心啊，装得太多烦杂事。也重了些，既然不知道，我就自己先怀着。” 他还是那个皇帝，儿女情长，是他此刻不想碰触的。 洛北夜问：“如果我知道以后呢？” “知道答案，不还是有两种可能。” “如果是…”洛北夜突然换了一个问法，“你更期望哪种可能？” “我能期望些什么，何种心意，只要是你切实所想，就无关期望。” “如果北夜给了答案，公子也能否给出自己的答案？” “你想要什么答案？” “我想要公子切实的答案。” “我答应你。” 二人的话，林筱筱听不明白，就连洛北夜的贴身丫鬟小桂，也是听得糊里糊涂。但公子与小姐这般说话，她倒是习惯了。 林筱筱来问小桂：“他们说些什么？” 小桂有些骄傲，昂头道：“这叫夫言妻语。” “什么夫言妻语，明明就是问喜不喜欢什么的。而且不应该叫夫言妻语，应该叫夫言妾语！” 听此一言，小桂瞬间郁闷起来。 夜深，林策要去看禾乙。 洛北夜告诉林策，禾乙被她带去妙音阁，与大家伙吃了一顿团圆饭，洛北夜出来时，就把禾乙送回了清河。 洛北夜回去也是顺路，几人一道走。 洛北夜的心性，是比林策意料中还要特别的。今日湖心亭一话，也是没有影响她的心情，与林筱筱说话谈余间，都是欢快笑意。 或许洛北夜更在意的，只是过程答案，而并非结果。 来到清河边，院子里亮着灯火。禾乙这个时候，该是睡了吧。林筱筱再次做起了翻墙开门的手艺，她这般轻功，不去劫富济贫可真是可惜了。 院门一打开，露出林筱筱凛重的脸。 “出事了。” 只此一句，林策赶紧进了屋子。主客厅厅门大大开着，屋里灯火明亮，左右寻找，却是没有禾乙的身影。 洛北夜着急了些，从几处院子翻寻出来，仔细回想着先前的事。 “妙音阁吃完饭，是我亲自送禾乙回来的，她又会去哪里？” 林筱筱道：“屋子里没有挣扎痕迹，大门也是紧闭，带走禾乙的人，是从墙上离去的。” 众人赶紧赶到清河边，见着了河台的水渍。 洛北夜惊声出道：“是河船！” 洛北夜又是想到了一些什么，急忙来到巷口，招呼着两个名字。喊了两声不见回应，这个林筱筱才从草堆里推出，洛家两个昏迷的府卫。 河边留有一些积雪，林筱筱一把积雪糊到二人脸上去，这二人才是醒来。 林策问：“何人打晕了你们？” “是三个汉子，又一个矮个子，两个高个子。那三人鬼鬼祟祟，敲打着禾乙姑娘的院门，我等见了不对劲，就上前查探。” “那时打晕的你们？” “不，那三人午时见了我等，就离开了去。小姐夜里送禾乙回来，走了一炷香时间，他们才从巷里走出，从背后打晕了我两。” 林策听此，觉得事情蹊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