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索一点点理清楚了,苏竹衣从梨花村回到衙门后,直奔停尸房,要去查看陈家的那几具尸体。
正巧陈仵作和孟芊芊也在停尸房里,两人不知道在捣鼓什么,孟芊芊发出一声惊呼:“成功了!”
“什么成功了?”苏竹衣戴上面罩,走进停尸房问道。
孟芊芊立马站起来,指着一具尸体上已经变得湿、、润的一块,睁着大眼睛说:“苏姐姐,我研制的新药成功了!”
苏竹衣赶紧凑过去看,尸体原本被烧焦了,跟炭一样,几乎没法辨认尸身上的伤口。但现在已经恢复了肉感,虽然烧伤的痕迹没有去除,但已经能看出尸体上还呈现出来的伤口了。
这种药苏竹衣没听过也没见过,盯着尸体,眼睛也不由得瞪大了。
“我可是熬了好几个通宵才做出来的,翻遍了我所有的医书,再加上我的改良,终于做出了这个焕春水。”孟芊芊眨巴着眼睛,盯着苏竹衣,话里话外都是在求夸奖,像只摇着尾巴讨主人欢心的小猫咪。
苏竹衣发自内心地震撼和夸奖:“芊芊,你真的太厉害了!”
孟芊芊左右跳动着眉毛,古灵精怪地看着苏竹衣笑。
“只要把这些尸体都用焕春水泡过,那尸体上的伤口就会显露出来,那就能知道他们的死因了。”陈仵作也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高兴地说。
这段日子,他一直在研究这几具烧焦的尸体,实在是一筹莫展,全身都烧得跟焦炭一样,想解剖都没法下手。
孟芊芊大量地配制了焕春水,将尸体全都用焕春水泡过,原本已经烧焦的组织,慢慢恢复了弹性。
“啊!”孟芊芊突然吓得大叫一声。
“怎么回事?”苏竹衣赶紧看过去,发现孟芊芊把一具尸体的手臂扯下来了。
孟芊芊吓得脸色苍白,手里抱着的一只黑乎乎的手臂,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
“快放下。”苏竹衣赶紧提醒她。
孟芊芊把手臂放到一边,颤颤巍巍地说:“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想挪动一下,结果它就被扯下来了。”
这几具尸体早就已经烧得皮肉都连在一起了,不可能被碰一下就轻易地掉了,最可能的就是手臂原本就是被砍掉的,后来又用了别的方法连上去。
苏竹衣赶紧过去摸着尸体手臂的截断处,果然摸出了一枚钢钉。
“苏姑娘,这边这具尸体的头也是被砍掉的。”陈仵作举起一个黑乎乎的头颅,往苏竹衣面前递了递。
苏竹衣:“……”这不是球好吗?
沉默了片刻,苏竹衣对外面的衙役吩咐:“去把嫌犯明光的刀取来。”
在衙役去取刀的期间,几具尸体的皮肉组织都恢复得差不读了,黑乎乎的身体上,展现出伤口来,都不是一刀致命。
小孩的尸身倒是没有断手断脚,只是被抹了脖子,两个大人就惨不忍睹了。
被砍下头的是李婆子,四肢全被砍了的是李老头,他们身上还有很多伤口,是被虐杀而死。
“这也太歹毒了,杀就杀了,怎么还这么残忍。”孟芊芊皱起眉头,非常不忍地说。
很快衙役便取来了刀,递给苏竹衣。
苏竹衣拿着刀和李家五口身上的伤口作对比,凶手果然就是明光!
“来人,去把犯妇二娘扣押了!”苏竹衣厉声吩咐。
这几日二娘一直住在衙门,她有些心慌,有些后悔不该惊动衙门了。
只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她只期望苏竹衣能早点把杨家父子定罪,这样她就彻底解脱了。
衙役冲进屋里的时候,她正坐立不安,心里特别慌,看到衙役的那一刻,她的心反而沉静下来了。
“二娘,你真是个厉害的女人。”苏竹衣负手进入房间,冷冷地盯着二娘,“一家五口你都下得去手,足见你心多硬。”
二娘平静地看着苏竹衣,仿佛是已经预见了自己的结局,不想挣扎了,只淡淡地说:“他们该死,既然已经被你查出来了,拿我偿命吧。”
苏竹衣往桌上瞅了一眼,看见她还绣了个荷包,那样式一般是给男子佩戴的。
“你对明光倒是用情至深,他杀你一家五口,你还帮着他隐瞒。”苏竹衣冷声道。
二娘平静的脸色,在听到明光的名字时,瞬间煞白如纸,仓皇地看着苏竹衣:“你是什么意思?”
“不用再隐瞒了,明光已经被抓住了。”苏竹衣淡声说。
二娘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衙役上前,把二娘绑起来。
“他们不该死吗?我掏心掏肺地对他们,结果他们呢?他们又是怎么对我的?”二娘突然奋起,目眦欲裂,瞪着苏竹衣,眼眶通红。
苏竹衣对二娘也是有恻隐之心的,不过想到李家一家五口死的惨状,她更多的是唏嘘。
大概是知道明光被抓,给二娘很大的刺激,所以她疯狂地叫骂起来:“他们都该死,该死啊!死得好!死的干净!”
“就我下贱,他们不也还是吃着我靠下贱换来的粮食吗?该死!都该死!”
苏竹衣摇摇头,叹息一声:“把她押去监牢。”
关了二娘之后,苏竹衣又将杨家父子提出来审问。
关了四五日,杨家父子都憔悴不堪,就连高壮的杨打铁,都形容疲惫,脸颊都凹陷了一些。
“把你们所做的事都老实交代了,再有敢隐瞒,那就给你上凌迟之刑,那可是一刀一刀把你的肉剐下来,足足剐够上千刀,看你能忍到几时。”苏竹衣冷脸威胁道。
杨家父子早就被关怕了,杨打铁吐露了实情:“确实是我们父子二人女干污了二娘,不过那是李婆子牵的线,李家吃不上饭,于是拿二娘来换粮食。”
“不过我真的没有杀人,李家那可是五口人啊,我怎么敢杀人!”杨打铁哭着说。
苏竹衣问:“那李柱子呢?他的死是你所为吗?”
杨打铁摇头:“李柱子也不是个好东西,经常打二娘,他死就是遭报应,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真的没有杀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