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牢中。 潮湿的空气、发霉的草席。 以及时不时偷摸跑出来吃一点灯油的水老鼠。 这样恶劣的环境,刘松云和郑一鸣从来没有体会过。 “这天杀的萧尧!好歹应该保全我等体面吧!把我们关到水牢之中,岂不是故意羞辱我等?” 刘松云怒火升腾。 显然,他还没有从自己被击败的事实中回过神来。 郑一鸣则是坐在一旁,沉默不语。 他的腿折了,好在经过一番治疗之后,勉强能够行走。 但他也知道,迎接自己的将是暗无天日的未来。 要么被萧尧折磨死,要么就押送京城以叛军罪名满门抄斩。 好在,自从全家被金兵杀死之后,郑一鸣始终是孤家寡人一个,倒也不必担心会牵连谁。 “郑先生,你倒是说句话啊!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他们两人并没有关在一间牢狱里,但互相之间都是挨着。 刘松云状若疯狂的扑了上来,隔着监牢的铁栅栏,歇斯底里的问道。 郑一鸣只是抬头扫了他一眼,眼神中依旧没有任何神采。 “郑先生,我们必须得想办法逃出去!我们肯定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要是真的死在这里,岂不是对不起这一身本领!” 看到郑一鸣没有搭理自己,刘松云自顾自的在踱着步子。 同时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 “吱呀!” 地牢的大门被打开了! 始终不见的阳光终于照射进来。 刘松云被吓了一跳,急急忙忙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将自己逼在墙角! “刘家主,郑先生,咱们又见面了。” 一道颇为清爽的声音传来,落在刘松云的耳中,仿佛是恶魔之音。 萧尧缓缓走下来。 不过刚走到一半,他就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好家伙,原来这里环境这么恶劣,还是把他们两个带上来审问吧!” 萧尧皱着眉头说道。 刘松云顿时无语了。 你还知道这里环境恶劣? 他刘松云什么身份?平日里住的地方都燃着名贵的檀香,否则都睡不好觉。 于是这两人被几个粗手粗脚的士兵提溜起来,胡乱给他们请洗了一下身上的污渍,换了一身用檀香熏过的衣服,才把他们带到萧尧面前。 其实萧尧也就给了他们两天时间去养伤。 可看他们憔悴的样子,好像是一个月没吃饭一样! 萧尧笑着说道: “两位可都是千金之躯,能忍受此等侮辱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萧尧这略带讽刺的话,落在眼前这两位的耳中,却不为所动。 他们都是见过世面的大人物,这等摧毁人心理防线的小伎俩,根本入不了他们法眼。 “萧尧,我想咱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其实我们之间的矛盾完全是源于我二弟的无知,那小子如今也已经得到了其应有的报应,不如我们就此一笑泯恩仇如何?” “凭借你施展的那番神仙手段,再加上我们刘家的支持,就算是有朝一日,你想登基大宝恐怕也不是什么问题!” 萧尧就说了一句,结果刘松云反而开始蛊惑他了。 不得不承认,这老家伙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其实萧尧在地牢里,弄了个窃听的道具。 他们两个人在地牢里发出的声音,能够成百倍的放大到另一个房间。 这两个人都挺聪明。 一个装疯卖傻,一个始终沉默不语。 看到两人都没有自乱阵脚,萧尧按耐不住只好亲自审问他们。 “原来这就是刘家主的想法?看来你造反的心思早就有了!” 萧尧一拍桌子,这一下倒是把刘松云吓了一跳。 不过刘松云咬死了萧尧绝对和慕容群不是一条心的! 真要是一条心的话,他又何必弄出个一条鞭法来? 这一手段看似是为了削弱世家,增强皇帝的权力。 可实际上,要是长此以往发展下去的话,百姓始终会越来越富庶,甚至会出现越来越多新的世家! 到最后大家会因为新旧权利的分配不平衡,爆发出更大的冲突! 这也是为何,刘松云在见到萧尧之后,一门心思的想劝他造反! “你也想被铁骨朵打烂嘴巴吗?” 萧尧的语气变得冰冷。 “其实我今天想问你们两个,你刘松云不过是一个陪衬。而我真的的目的是郑先生!” “把刘松云带下去,给他用刑吧!” 萧尧对门外的人喊道。 刘松云直接懵了。 他感受到了莫大的屈辱! 明明自己才是带头造反的大哥好不好?怎么自己在萧尧眼里反而成了次要人物了? “萧尧!你不能这样!我们家世代诗书传家,都是被你所害,以至于此啊!” 刘松云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萧尧的心思比自己想的要重! 所谓的造反,根本打动不了他! 像这样一个心狠手辣,同时意志坚定的人,刘松云根本不是对手。 一直到刘松云被拖了出去,萧尧的脸上始终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始终保持沉默的郑一鸣看到这一幕后,对于萧尧的评价不由得又抬高几分。 这小子实在是太狠毒了! 只不过他心中也十分纳闷,不知道萧尧到底要问自己什么。 “你之前是河东道的行军大都督?” 萧尧用手指敲着桌子,脸上流露出一丝审讯的眼神。 郑一鸣顿时明白了,萧尧为何会说他要找的人是自己了! “不错,当时我凭借几千人马死守住定州城,让金兵无法南渡河东道,所以陛下才会提拔我担任河东道行军大都督!” 郑一鸣一脸自豪的说道。 这件事是他一生的荣光! 然而,萧尧听到他的话之后,却只是冷哼一声。 “可惜你到后来沉溺于声色犬马,荒废军政!以至于家父北征的时候,向陛下弹劾使你丢了这一职务。”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家父最后正是从房州出关的!而当时你也带兵驻守房州!” 萧尧说到这儿,眼神中已经流露出一丝噬人的寒芒。 “我父亲到底为什么会失踪?那五万兵马到底又去了什么地方?你可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