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 真的是父亲写给陈志的！ 李安康心里就是一颤。 这大半张纸上，正是老父的笔迹！ 虽因重病而显字迹有些乱，但其中又透着张力。 再想想，自己把父亲的亲笔信撕碎了，唉，可真是混哪！ 一刹那间，他的心里闪过无数念头。 这短短半页文字，写了些什么？ 自己能从这里面，得到想要的答案吗？ 父亲能给陈志写信，就表明他对于陈志叛国这事，并没有怪罪，可是，这怎么可能？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有，父亲怎么有那么大的精神头，和程长老聊了一天，还能给陈志写信？ 自己是不是错怪陈志了？ 连老爷子都没有怪他，可是自己怪了他这么多年，刚刚还大闹羁押所，让陈志向父亲下跪谢罪…… 自己做错了吗？ 种种思绪，在心里翻滚不休，让他的手都有些抖了，而眼前也有些花。 他深吸一口气，使劲眨了两下眼睛，以便能看清。 然后，他看着信，辨认着上面的字。 也许时间长了，加上父亲的笔迹有不清处，以及信被撕碎、拼凑，字迹稍有模糊。 他吃力地读着，一字一字。 然后，他忘记了呼吸。 越看到后面，他的心跳就越快。 他的脸上，也现出震惊之色，“这，这……” 突然，他转身，跑了起来。 他跑向自己的那辆车。 还没有到跟前，他就对着司机叫道：“小李，快，去羁押所！快点，不要耽搁了！” 司机小李愣了一下，很久没有见过领袖这么着急了，走路都用跑的。 他立马上车，打火。 李安康一坐进车，“嘭”地关上车门，车子就如利箭一般蹿了出去。 …… 羁押所外，人满为患。 现在，这里不但有刚刚从里面出来的人，也有许多刚刚赶到的，以及先前被拦在外面的人。 很多人都显得十分激动，不住地谈论着。 尤其是一些年轻人，像是学生或是刚参加工作的。 不得不说，这些年轻人，显得热情更高一些，只能说，正处于热血青春时节。 他们的举动，引起警卫的注意，年轻人，容易冲动，而冲动之下，就会做出一些带来严重后果的事。 当然，也有一些人看起来比较安静，待在那里，也不和别人说话。 不过，其中几个不时地抬头，朝四周看着，在看到某些人时，做出手势，似乎在暗中联络。 不过，夹杂在这么多人中，他们的行为，似乎没有什么异常。 面对越聚越多的人群，黑压压一片，说不定有上万人了。 负责保卫工作的警卫们都有些紧张、不安。 人太多了，会不会出什么乱子？ 几个小领袖把情况向负责保卫工作的队长一说，队长和前来支援的军部领袖商量，很快拿出方案。 让想观看庭审的人排队，然后按照执行庭能容纳的人数放人。 进不去的人，尽量劝离。 当然，他们不可能尽数离开，所以可以派一些人手，到羁押所外面巡逻，防止意外。 如此，既可以防止他们太过激动，出现事故，也可以防止非法闯入，或者有人破坏庭审秩序，甚至伤害了陈志。 无论陈志做了什么，哪怕他真的犯了十恶不赦之罪，他们也要保证陈志的安全，不让他被暴民殴打。 随着警卫们发出新的命令，人群中传来不满的声音，很多人都在抱怨，甚至有人骂骂咧咧。 但最终，他们还是不得不排队，这又是一番混乱。 有人想要插队，却被其他围观的人揪了出来。 而最终，这次进入羁押所的人，实际上比刚才要少很多。 同时，能够两次进入的人，更少了不少。 于是，更多人抱怨，不满，但是都无法改变既成事实。 因为守在羁押所门口的警卫十分严肃，毫不容情。 至于记者们，有着采访的权利，所以再次进入执行庭，都显得很兴奋，很高兴。 陈志再次被法警押到受审席位上。 而他一出现，就引来围观者的一声声咒骂、怒斥。 “卖国贼，你还有脸出来！” “欺师蔑祖，陈志，你该死！” “老天爷怎么没有把你给收了，你个混蛋玩意！” “陈志，你对得起李院士吗？你个盗窃犯，有没有廉耻，竟然偷到‘背心院士’身上了？” “叛国贼，你死定了！而且是不得好死！” “……” 骂声如潮！ 此时，执行庭的人数虽然比刚才开庭时少了不少，但是人们的情绪似乎更高涨了。 不得不说，现在补充的，属于生力军。 他们可以说是养精蓄锐。 所以，陈志再一次体会到万众瞩目、千夫所指的感觉。 如果是心脏稍微小一点的，还真的受不了，说不定会倒在半路上。 而陈志虽然脸色不好，但步履坚定，行走平稳，似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只不过，他现在的这种平静的反应，让更多人不满，骂声更大了几分。 声浪之大，比第一次开庭时还要夸张，简直要把房顶掀翻! 各位审判人员就位，阮左明、孙运辉以及张志仁等几位院士、赵军座都没有离开，坐到了证人席。 他们都想看看事情真相到底是什么。 如果陈志无罪甚至有功，他们当然高兴，而如果陈志有罪，那他们也可以看到他被审判，受到应有的惩罚。 老部长走上审判席，宣布开庭。 人群仍然扰嚷不休，老部长不得不敲响法槌，重申庭审要求，众人这才慢慢安静下来。 老部长看向陈志。 虽然已经知道陈志不知道什么原因，却放弃了自辩，他还是问道：“被告陈志，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果然。 陈志面色平静地摇头，“没有。” 他的声音，同样平静，没有一丝颤音。 老部长内心轻叹一声，“既然如此，我们合议庭将进行合议，综合新的证据以及长老院的指示，对你的罪行重新宣判。” 说完，他就起身，向后面的房间走去。 不过，他们就听到后面观众那里发出喊声。 顿时就让执行庭内显得人声鼎沸。 众人纷纷看去。 却见好几条横幅被举起。 却是一群年轻人打出来的。 上面的内容各异，但都是要求对陈志进行严惩的。 “严惩叛国贼，告慰李院士！” “强烈要求判陈志死刑！” “陈志不死，民意难平！” “李伯平流芳千古，陈狗贼遗臭万年” 而那些年轻人还在呼喊着口号，起初混乱，最后慢慢统一为一句： “判李志死刑，维护李先生清誉！” 先是很多年轻人呐喊，接着是其他人也纷纷加入。 声音屋宇，几乎传到天上，震散流云！ 羁押所的动静传到了外面，那里也出现了很多横幅、传单，无数的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