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院大门外的岗亭处。 这里，距离内院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为了保证安全，前方还有好几道关卡。 嘎吱！ 一辆汽车疾驰而至，猛地停下。 一个人探出头，拿出一个证件，递给一名警卫，“我是华科院的李安康，想见程长老！” 正是神色焦急的李安康。 警卫向他敬礼，然后接过证件，仔细地验看。 李安康经常来这里，警卫认识他，但还是一点也不马虎。 确认无误，警卫一个电话打出去，“好的，我知道了！” 他转身，对着李安康说道：“程长老不在，如果你有急事的话，可以在这里等。” 程长老是被人叫去开会了，但是他作为一名警卫人员，当然要保密，不可能透露更多信息。 李安康脸上露出失望之色，焦急完全写在了脸上。 他很急，真的很急。 他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只有找到程长老，才能弄清楚。 真的想立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好，我就在这里等吧！”他对警卫说道。 然后下了车。 走了两步，回过神来，他这才想起，回身对司机说了一句，让他把车找个地方，在这边停好。 警卫过来，指着附近的一个房间，问道，“你要不要到里面坐下，喝口水，慢慢等？” 李安康脸上挤出笑容，“谢谢，不用了，我在这边就行！” 警卫冲他点头，这才离开。 他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来，手有些颤抖，好半天才抽出一根，又摸出火柴，终于点上。 深吸一口，再把烟气重重地吐出，好似要把所有的焦虑和不安都吐掉。 他现在真的急着见到程长老。 向他老人家问清楚，当年的事情。 现在想来，当年的事，确实存在太多的疑点。 真的是…… 他不由地伸出拳头，轻轻地敲着额头，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都在想着当年的事，可是却因为心里的疙瘩，没有找程长老好好问问。 或许，程长老真的知道很多事情，如果那样，就太好了。 可万一他不知道……不，不会的！ 李安康心绪不宁，在路边小径上走来走去，心事重重。 来来回回，不知走了多少圈。 他的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当年父亲住院期间的一幕幕，特别是程长老送来一封信以后所发生的事。 现在，他知道了，那封信，是陈志托人转交的。 而程长老，是其中重要的一环。 再结合陈志的所作所为，他觉得陈志到鹰国去这件事，程长老在里面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说不定，整个计划都是他发起的。 算了，这种隐秘，不能想，不能深究，不是自己所应该关心的。 十四年前，父亲最后一次入院，经过检查发现，他的很多器官都出现了衰竭，也就是说，父亲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 可是，他一直强撑着。 别人不知道父亲为什么如此，可是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那就是陈志 虽然他一直在怨恨陈志，父亲也对陈志很失望，但是老爷子还抱有最后的一丝希望，他想要确认一件事，那就是陈志还爱着这个国家，没有叛国，而是在执行任务。 老爷子等的，就是陈志亲口对他说出的真相，至少，要有个消息。 于是，老爷子就这样强撑着，被很多医生和护士敬佩着。 而作为儿子的李安康，看着父亲如此，更是对陈志不满。 你陈志叛国，却把自家老爷子折磨成这样，真的是让人恨得牙痒！ 终于有一天，程长老来了。 然后，他被赶了出去…… 他只好在病房外守着，坐立不安，担心出个什么意外。 没想到，他们两人在房间里谈了一整天。 这太让人感到不可思议了！ 要知道，老爷子的病此时已经很重了，每天清醒的时间不多，最多也就两三个小时而已！ 怎么回事？ 半是担心，半是好奇，李安康终于鼓起勇气，推开了病房的门。 于是，他看到令他感到无比震惊的一幕。 躺在床上，无法动弹的老父亲，竟然靠坐在床头，正在写字。 写字？ 夕阳那橙黄的光透过玻璃窗子，照在老父身上，让他的白发、苍老的面庞、病号服都笼罩在柔柔的光晕里，显得蒙眬而梦幻。 老爷子的身上，似乎也在发着光。 实际上，直到今天，李安康都不明白自己当时看到的那一幕到底是真是假，或者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到父亲好了起来，他太高兴了，正要开口，一直静静呆在一旁的程长老连忙止住，冲他摇头。 他反应过来，便也静静地站着。 沙沙沙。 笔尖与纸面摩擦的声音不断地传来。 他很惊喜，父亲身体大好。 不过很快，他惊慌起来。 回光返照！ 对照父亲现在的情形，可不就是那样吗？ 他连忙看向程长老。 程长老脸上，也带着淡淡的哀愁，又有着笑意。 见他看来，程长老轻叹一声，摇了下头。 悲痛一下子填满了他的心，热泪盈满眼眶。 泪水朦胧中，他看到，父亲的手突然垂下。 钢笔随着他的手，落在地上。 啪！ 重重的一击，仿佛砸在他的心上，无尽的痛苦袭来。 他扑了上去。 “爸——” 医生进来了。 护士进来了。 急救。 但谁都知道，老爷子已经走了。 “节哀！你爸爸的心愿都达成了，没有什么遗憾！”程长老安慰道。 李安康拿起父亲写的东西，是给自己的遗嘱吗？ 正待去看，手上一空，却是被程长老抽走了。 程长老看着他，“这不是你能看的。这是他写给陈志的信，托我转交给陈志。” 他实在忍不住了，“父亲为什么要对这个白眼狼这么好？父亲等了他这么久，他连最后一眼都不来看！既然如此，还给他写什么信？” 他一把夺过信，几下撕碎。 程长老急了，“你，怎么这样？冷静一下！” 李安康气愤不已，胸口剧烈起伏。 陈志这个叛国贼，凭什么让父亲这么对他，连程长老也护着他？ 要不是给陈志写信，父亲怕也不会去世！ 都怪陈志！ 他心里还有暗藏的不满，自己一直陪在父亲身边，便老爷子更牵挂陈志……这让人情何以堪！ 谁才是亲儿子？ 思绪收回，五年时光，却恍如隔世。 那信被自己撕了，程长老有没有想办法？ 还有，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让父亲竟然能起身写信？ 他焦急地等待，不时请警卫打电话，询问长老回来没有。 最后，警卫都有点受不了他了。 突然，警卫队长来了。 见到他后，掏出一封信来，“这是程长老离开时交给我的，让我转交给你。程长老还说，你想问的，这封信能给出答案！” 李安康一见，欣喜若狂，又满怀忐忑。 马上就能知道真相了！ 连声道谢后，他立即打开了信。 这张信纸，是很多碎片拼起来的。 就是父亲写给陈志的那封。 熟悉的字体展现在眼前。 “陈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