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凉夕抚摸着手上的画册,沉默着。
其实并不缺钱,答应荆博简的邀请更多的是心中的希冀。
她是有意掩盖这个想法,因为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对厉柏寒竟然有了依赖。
厉柏寒看着她,眸光复杂。
小时候,母亲带着他去参加一个小型的摄影展。
他的目光被其中一张照片吸引了。
那是一个小女孩有些笨拙的拿着画板,眸光盈盈,似乎有万丈光芒在她身上聚集。
小小的厉柏寒盯着那张照片很久,之后央求母亲买下那张照片。
随后几经波折,与那个小女孩有了联系。
思及此,厉柏寒唇角弯了弯:“母亲刚说近期回来这里,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叶凉夕猛地抬眸,神色有些茫然。
见状,他眸中笑意更深:“没事,母亲不吃人的。”
叶凉夕因为这件事不安了几日,但是没有等来苏仪,而是被一个不速之客堵住了。
荆赤出现在她打杂的第一天,就是画廊外。
荆赤点点头:“不知道能否占用你几分钟呢?”
顿了顿,他补充:“只以我个人的名义。”
叶凉夕神色冰冷。
没有忘记就是他把自己带去沈家,险些被袁扶非礼的事情。
她声音很冷:“你我没什么交情,没什么可说的。”
荆赤被这样对待似乎也并不意外,只是说:“袁扶不在寿宴宾客名单中,沈董只是让我带你去沈家,没有打算做什么。”
叶凉夕冷笑一声:“你应该知道现在说这些毫无意义。”
荆赤闭了闭眼:“很抱歉。”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叶凉夕神色冰冷。
其实对他没什么太大的怨气,因为这都是沈泰安排的,但是也做不到笑脸相迎。
荆赤抿了抿唇,直奔主题:“请问,你……认识陆凌晴吗?”
多了几分谨慎的试探。
叶凉夕的手下意识捏紧,瞳孔微缩,神色如常:“不认识。”
荆赤目光满是审视,片刻后才说:“是我失礼了。”
“慢走不送。”叶凉夕说着,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荆赤看着不禁苦笑:“这性格……太像了。”
想起沈董的妹妹,沈凌晴记忆中的样子。
片刻后,他才转身去了不远处的车中,对在后座的人说:“沈董,陆凌晴应该就是沈凌晴。”
那是沈董唯一爱过的,同父异母的妹妹。
沈泰声音听不出情绪:“亲子鉴定结果呢?”
荆赤一惊,对上沈董深沉的目光:“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私下,拿了沈凌晴与叶凉夕的发丝做了比对?”
荆赤低头立刻回:“我……”
在寿宴那一晚,敲敲拿了一根发丝,想不到被沈董发现了。
也许,沈董看到叶凉夕那一刻,心中也是有疑惑。
毕竟当年的事情……
“不用解释,直接说结果。”
荆赤有些迟疑:“虽然各种迹象都符合,但是结果叶凉夕并不是沈凌晴的女儿。”
沈泰默了默,有些疲惫的闭眼:“回。”
不远处的餐厅中,一桃花眼男人看着车离开后,才看向对面的女人:“人走了。”
叶访烟沉默不语。
阚献随意坐着,姿态懒散,手在桌上没有规律的轻点。
闻声,叶访烟有些不耐:“别发出声音,烦。”
阚献乖巧的不动了,笑了笑:“想不到,叶凉夕还有这种身份啊!”
话音刚落,看到叶访烟面色变了,他挑眉:“可是你似乎对这件事一点也不惊讶啊?”
叶访烟面色很差:“你想说什么?”
阚献似笑非笑:“觉得你对叶凉夕的这个身份,似乎早就知道。”
叶访烟僵了僵,很快移开视线:“怎么会。”
阚献瘫在椅子上,摇头晃脑:“在你最近那次车祸时,你出医院不过就喝了一点低度数的饮料而已。”
他顿了顿,声音有些玩味。
“按照现场来说,车是突然加速才撞人,可是那里是拐角,正常只喝了一点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突然直线加速呢?或者说,我看到了什么……”
“你在乱说什么!”叶访烟声音有些尖锐的打断他。
动静大的,引来其他顾客的视线。
她深呼吸,咬着牙:“你闭嘴!”
阚献笑了,慢悠悠的喝了口茶。
“你车祸后,医院没有通知沈家,而是通知厉柏寒,他顶着你官宣对象的身份去处理,只不过你没想到他与叶凉夕的关系,并不简单……”
闻言,叶访烟面色更差,也是证实了阚献的猜想。
“或许,不是医院不通知沈家,而是你不让,毕竟你父亲知道叶凉夕的话……”阚献话语笃定,“你已经知道她就是你父亲唯一爱过的人,你姑姑的女儿了。”
叶访烟面上血色全失,指甲深深的刺进掌心,一阵阵的疼。
不承认,也不否认。
茶已经凉了,阚献放下杯子:“荆赤带去的样本没有署名,你就不想知道我怎么知道那是叶凉夕的头发呢?”
叶访烟猛地看向他。
那天在厉柏寒的别墅外,她接到的电话是阚献打来的。
他说,一个私人鉴定中心的朋友,看到荆赤拿着东西去鉴定,一份是叶凉夕,另一份是沈凌晴的。
荆赤那时候为了保密,特意去的是私人鉴定中心,也不署名。
那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后来荆赤拿到的结果是不匹配,是因为阚献去偷偷换掉了一份样本。
叶访烟当时很慌乱,所以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现在想起来只觉得浑身发冷。
阚献直接开口:“寿宴那天,我看到了有趣的东西。”
叶访烟拧着眉,等着他继续说。
“袁家那件事之后,沈董可是在名单上除去袁家的人。所以袁扶不会平白无故被放进来,除非是沈家的人有心放进去……”
他话语一顿,肯定的补充,“是你放进去的吧!”
叶访烟神色已经恢复如常:“是我又怎么样?他求我见见父亲,谁知道进来后惹是生非,那是罪有应得!”
“那还真巧。”
阚献点头,神色古怪,“我与袁扶的共同好友说,之前他醉酒说,要去睡了厉柏寒的女人,报复之类的。众所周知,厉总的女人,除了你就只有……”
叶访烟面色青一阵白一阵,咬牙低吼:“与我有什么关系!”
“袁扶说的那个女人是叶凉夕吧!”
“你想说什么!”
“我寿宴那天,见到了叶凉夕。”阚献目光紧紧盯着她,果然见她面色有些古怪。
果然,那日叶凉夕在沈家的事情,她是知道的。
寿宴那日请的人多了,阚献也是闲来无事就偷偷出来透风,谁曾想撞到一个手上满是血污的女人冲出来,然后碰到姜文耀的车离开了。
尽管光线不好,也认出是叶凉夕。
人离开没一会儿,阚献就听到大厅在吵杂,走过去一看就是袁扶狼狈倒地的样子。
围观的人都在袁扶身上,竟然无一人去追究人为什么变成这样,甚至沈家也没有注意跑出去的人,就过于不合理了。
除非,沈家是知道跑出去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