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弟,你既入了礼部清吏司,便是要安排使臣觐见事宜的吧。”
杜楠夹了块清蒸鸡问道。
秦政点头:“面见圣上时,确是这么说的。但司里主事八个,员外郎也有两个,想来要紧的事也落不到我头上。”
杜楠了然,心里也明白这官职得来偶然,要真说做什么实事,先不说能不能轮到他,便是真轮到了,又真有本事做吗?
秦政与他们一样,纨绔子弟,能有个官做就不错了!
“要我看不如当个闲官,”沈廷宇插话道,“咱们既不缺钱也不缺权势,美美地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正经,争那些个莫须有的东西作甚?”
“哈哈,沈兄高见,这也正是弟弟所想。”
废话!他要是再官居高位,皇宫那位能放心得下?
诶,还是老老实实地当个纨绔吧!
听见这话,沈廷宇颇有些得意,拿眼斜了杜楠一眼。
杜楠懒得理他,倒是想起来一件事:“听说这次夏倭国的祖娅公主也会随使团前来。”
“祖娅公主?”沈廷宇念出来,忽然一拍桌子,“哦,我想起来了。”
“就是那个夏倭国第一美女,听说美得倾国倾城!”
他一边说,一边促狭地看着秦政:“我可听说,这次公主前来是打着和亲的主意,你说你要是被看上......啧啧。”
“乱说什么?人家是公主,看得上我一个六品小官?”
“那可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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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上值。
秦政在官署里闲逛,赏赏花,逗逗鸟,真将一个闲官做到了极致。
早上的时候,钱亿要把昨天翻译出来的文书上交,被秦政拦了下来。
“秦主事拦我作甚?我们这文书做的又快又好,自然要交上去邀功。”
秦政满头黑线,心想这钱主事好歹经历过官场毒打七八年了,怎么还这么天真?
这是去邀功吗?
这简直就是上赶着去当冤大头的!
三日的活,一日就做完了,这让其他同事怎么想?私底下还不得被人恨死?
还有上司。
他敢说只要今天他去邀了功,往后上司就能拿他当老黄牛使,还是不给奖赏的那种。
所以说他是疯了吗,为什么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秦政将道理掰开揉碎了讲给钱亿听,后者听完后恍然大悟,直呼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看着云淡风轻,彷佛事事都无挂于心的秦政,钱亿在心里暗暗发誓,此生定要追随秦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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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政就这么闲闲散散地晃荡了三天。
三天一到,他捧着文书去找林曲,却正好在园子里撞见。
“员外郎。”秦政不卑不亢地唤了一声,那林曲却是理也不理。
秦政心里知道这是给自己下马威呢,面上丝毫未显,秉着公事公办的口吻说:“这些是员外郎......”
话音未落,林曲身边的吕麻子一把从他手里夺过去。
“都做完了?”林曲随意翻看两眼,语调深沉。
“做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