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末白忽然想到了第一次遇见何絮欢时,凌雪榕说的那句话。
“她和以前完全不同了。言行,喜好,都完全不同了。”
是了,她戴人p面具,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何絮欢!
再想到“何絮欢”每次面对傅尘阙的那些异于常人的反应……月末白心里,有一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原来是她!”月末白突然一把抓住了如意的胳膊,“如意,我知道了!”
“王妃,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如意被她一惊一乍地吓着了,“咱们回府再说好不好,奴婢有些害怕……”
月末白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她带着如意越走越偏,竟然走到了一条无人的小道,走了许久,就只陆陆续续看见几乎人家。
“……糟了,走岔道了,如意你怎么也不拦着点!”月末白这才如梦初醒。
如意扁扁嘴,“王妃你一个劲往这走,根本不听奴婢的啊!”
两人正要原路返回,忽的一阵风声在耳边吹过,月末白下意识地侧了侧身子,回头一看,一个打扮朴素的年轻女人忽然出现,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刀。
大约是没想到月末白能够避开,女人眼里闪过一抹错愕,紧接着,她反应十分迅速把如意抓在了手里。
她手中的匕首一动,就要割破如意的喉咙!
“别杀她!”月末白立刻出声,“你的目标是我,你放了她,我过来替她!”
女人的眉眼狠狠一滞,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她。
“不要!王妃你不要犯傻啊!奴婢贱命一条,死了就死了!”如意害怕地腿在发抖,说话的声音也在颤抖,“王妃你快走啊!快走!”
那劫持了如意的女杀手则是抬头四处看,她知道,月末白这样的身份,身边很可能有暗卫跟着,若不能一击致命,她的下场只有一个。
这也是为什么,她在第一刀没杀死月末白之后,立刻选择了劫持如意,想要争取一些时间逃走。
可月末白这个傻子说了什么?她竟然要用自己,去换一个丫鬟的命!送上门来给她杀,真是蠢到家了!
“你,过来!”女杀手的声音是修饰过的沙哑,显然不是本音。
远处,一棵高大的树上,一身黑衣的金枭皱了皱眉,手腕处暗器绷紧,随时准备出手。
在如意的哭声里,月末白慢吞吞地挪到了女杀手身边,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像是吓得不轻似的,身体一歪,倒了下去。
女杀手立刻把如意一扔,手腕一转,狠狠一刀朝着月末白的脖子刺过来!
那只手,却是停在了半空中,僵住了一般,怎么也刺不下去!
远处,暗器也在将要离弦的那一刻停住。
“你对我做了什么?!”
女杀手惊恐地看着,那“吓得瘫软在地”的月末白若无其事的拍拍灰尘站了起来,手中还拿着一根又短又细的银针。
月末白扯出一个鬼魅般的笑容,“试验试验我新研究的麻醉针而已,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到全身无力啊,别怕,正常药效罢了。”
“你……”女杀手听她这么一说,果真感觉到自己不仅是手动不了,全身都麻痹了,而且这种效果正在越来越强!
她脸色大变,眼底闪过一抹决绝。
“王妃,她想自尽!”如意还没从这一变故中回过神来,便瞧见了女杀手的神情,大喊着提醒月末白。
月末白就那样好整以暇地看着,没有半点要拦着的心思,“你自尽一个试试?”
女杀手果然用尽全身的力气,提起匕首朝着自己脖子抹去,只是无论她用了多大的力气,也只刺破了外面的一层血肉,并没有伤及动脉。
“啊啊啊!王妃!”如意看见她流了好多血,吓得魂不附体。
“真是忠心的好狗!”月末白一把捂住了她的脖子,不让血全部流干,然后从身上摸出一把针,蹲下来开始缝合,“只可惜遇到本王妃,你死不成!”
那女杀手身上的麻醉效果已经完全触发,浑身都动不了只能任由她缝合着,只有眼珠子死死地瞪着月末白,不知是惊恐还是恨意。
如意被这一幕吓得直接晕了过去。
远处的树上,金枭目睹了这一切,感觉浑身冷汗竖起,抬手摸了摸脖子,凉凉的。
……
一刻钟后。
傅尘阙带着金麟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满地都是黏腻的血,月末白蹲在一个被抹了脖子的女人面前,一针一线地缝合着她的皮肉,她脸上的表情镇定而冷静。
傅尘阙想起了宫里那些绣娘们缝衣服的场景。
月末白就像是在缝一件普通衣物那样,一针一线,整整齐齐地缝好,甚至是针脚有些乱了的地方,她还要拆了重新缝。
“月……”
他正要走向月末白,忽的瞧见了角落里蹲着一个熟悉的人,竟然是太医院的陈奇。
“你怎么在这?!”傅尘阙定睛一看,陈奇手中捧着跟细细的针,似乎就是月末白平时用的那种。
“王爷,臣路过,路过!”陈奇吓得一机灵,赶紧解释,“臣家就在这附近,刚才看到王妃给伤患缝合的手段如此娴熟,一时看呆了。”
陈奇并不知道月末白是遭遇了刺杀,还以为那女人受了伤,月末白正在给她治伤。
他一脸痴迷地看着手中的针,“王妃的医术真是了不得啊!这针能让人失去知觉长达半个时辰,若非王妃还忙着,臣一定要向王妃讨教讨教!”
“金麟!”傅尘阙听着他啰嗦地说了半天,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把他带走,不许他再靠近!”
“别啊王爷,臣还想问王妃几个问题呢!”
“让他把那根针留下,人滚远些!”傅尘阙脸色更难看了。
金麟拎着陈太医一下子飞没影了,片刻后他回来,将那根针呈给傅尘阙,“王爷,此物应该就是方才陈太医所说的麻醉针,具体效果就如金枭传信所说,能够让人浑身麻痹,无法动弹。”
傅尘阙目光落在了那直挺挺躺在地上的女刺客身上,眸光深了深,将针收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