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这便是苏闲的追求。
一个简单,纯粹,却被他前世无数人不愿意再去相信,甚至是遗忘了的美好目标。
......
大水淹了天琅县,家家户户都在找地方睡觉。
大多数人,都是谁在房子的房梁上。
也有跟邻居家拼个桌,两张桌子上下叠放,然后一起睡在上面的。
夜里,铁柱几人还在研究,今晚该睡在哪里。
栓子左右环视了一周,发现还是屋顶最适合:“要不咱们今晚就在屋顶上将就一宿吧。”
“屋顶?”
锦儿回头看了一眼,那么高的屋檐,当即俏脸铁青:“这要是掉下来,还不摔死?”
“下面有水,摔在水里按理说是死不了的。”栓子自信满满的说道。
“拉倒吧你,你睡着了突然从上面掉下来,不摔死你也吓死你,再说了,李大娘她都那么大岁数了,能受得了吗?”铁柱感觉他就是在出馊主意。
“是啊,我娘年事已高,不适合睡那么高的地方。”李大锤苦笑道。
一旁的李大娘,同样点头。
“那咋办啊,这木榻都被水淹没了,咱们总不能就这样站在水里面,一夜不睡吧?”
栓子插着腰,还以为自己跟在老大身边久了,也变聪明了。
没想到,想破头才想出来的妙计,居然当场被众人驳回。
“也不知道老大跑哪里去了,大半天了还不见人影。”铁柱摇头哀叹,心想要是老大在的话,天大的难题,也能被他轻易解决。
“老大不是说了吗,遇到了事,要学会先动脑子,不能盲目的在一个方向付出。”栓子说道。
“那你倒是动啊!你动!”
铁柱恼火的来到一旁,将飘在眼前的枕头捡起来,使劲丢到了墙外面。
“这该死的水,怎么一天了还不下去,正常这边下大雨,不是几天地上的水就没了吗?”
铁柱真是搞不明白了。
为啥水位这么高,迟迟不下。
这里是平原,又不是盆地!
“谁气性这么大,丢出个枕头来,溅了我一脸泥水?”
苏闲这时终于回来了。
只是他脸上脏兮兮的,顿时惹来几人一阵偷笑。
“是他!”
众人一致将手指向了铁柱。
见状,铁柱尴尬挠头:“我就是随便发泄一下,嘿嘿。”
“还好你扔的不是石头。”
苏闲无奈摇头。
这时,众人才注意到,他手里居然拿着好几张渔网。
“哎?老大你拿这么多渔网回来干啥?”铁柱好奇走了过去。
“这是我去洪家码头要来的,不是想着,咱们今晚得有个睡的地方吗?”苏闲说道。
啥?
几人面面相觑。
李大锤一脸茫然:“少爷,你该不会是要将网洒在水里,然后让咱们睡里面吧?”
“哈哈,我说啥来着,我就说老大最聪明了,这样,咱们就算是睡在水里,也不会沉底淹死了,对吧?”铁柱大笑起来。
没想到他们居然都认为,渔网就该放在水里面,苏闲顿时无语的敲了一下铁柱的脑壳。
“啊!老大你打我干啥。”铁柱委屈巴巴。
“我是想敲醒你,你说你这脑袋,什么时候才能开窍?”
“我......”
“行了,都跟我过来,看着我怎么做的。”
苏闲带着大家来到了屋子里,先是将桌子搬了过来。
站到桌子上,他开始将渔网的一端,系在房梁上,随后又将另一端,系在另外一根房梁上。
“这是啥?吊死鬼?”
铁柱脱口而出,发现不对,正想改口说吊威亚,又被苏闲敲了一下头。
“吊你个大脑袋,你一天就知道吊死鬼!”
苏闲真的是被他给气笑了。
但生气的同时,也是深感无奈。
在铁柱的身上,真是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听着,这叫吊死......我呸!这叫吊床!你们都看着啊。”
苏闲来到外面,拿来梯子杵在房梁上,然后爬了上去,往渔网里那么一躺。
渔网晃晃悠悠的,看上去好生舒适,看的众人满目惊奇。
“我的天,渔网居然还能这么用!”
陈艳菊手捂红唇,不敢置信:“苏闲,你真的太聪明了,你都神了。”
“神~其实也是人,只因他做到了人做不到的事,便成了神!”铁柱和栓子双双摇头,念的出奇的一致。
陈艳菊翻了他俩一个白眼,嗤之以鼻:“你们两个要啥时候能像苏闲这么聪明,该有多好。”
“我们需要聪明吗?”
“就是,我能飞檐走壁,两米高的墙头,一个助跑就窜上去了,你行么?”
“对啊,我能拉着一头牛倒拽十米开外,你行吗?”
二人还学会气人了。
陈艳菊懒得跟他们斗嘴。
“要是都看明白了,你们就赶紧回自己房间去,把吊床弄好!”苏闲说道。
闻言,几人纷纷拿着渔网离去。
陈艳菊那边,是栓子去替他弄上的。
本来栓子让铁柱去,可是铁柱说啥也不去,就好像很害怕她一样。
栓子也不知道是咋回事。
殊不知铁柱当初好心的背某人回家。
结果。
猝不及防下,被掏了。
那把他吓得啊。
半宿没睡着觉。
而苏闲这边,安顿好了锦儿之后,便拿着多余的一张渔网,去隔壁帮程婶弄了一张吊床。
不管咋说,睡觉的问题,总算是解决了。
漫漫长夜,第一次尝试睡在房梁下面,锦儿有些害怕,苏闲就给她唱各种各样的歌。
那些歌,都是这个时代没有的歌。
锦儿不仅没困,反而越听越精神了。
......
翌日清晨,苏闲慵懒的睁开惺忪睡眼,发现锦儿已经不在旁边了。
他低下头,看了一眼屋子里的水位,脸色骤然一沉。
为何这么久了,水位还是没有下降的趋势?!
苏闲突然认识到,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他迅速跳下水,推门走了出去。
刺眼的光线,在蓝天白云间倾下,让苏闲不由得抬起手遮住了眼睛。
“我去,都晌午了。”
“没有隔壁的鸡鸣,还真是不习惯啊。”
他苦笑了一声,发现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
去敲了敲铁柱和栓子的房门,一样没动静。
好在李大锤的门敲开了。
面对苏闲的疑惑,李大锤说道:“一大清早,铁柱和栓子,就陪少夫人去店铺了。”
这丫头。
水都没下去呢,这么危险,她瞎跑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