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现在这个样子笑起来真是难看,难怪爹爹都不喜欢上长风阁,换做是我也懒得去。”
穆宁心瞧着白姨娘艰难挤出的笑容就气不打一处来,说出来的话更是夹棍带刺毫不留情,直接让白姨娘一顿,一时更是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只好愣愣的看着自己这个自小宠到大的女儿。
待她回过神来后,白姨娘也不免有几分气恼,看着穆宁心鄙夷的目光,心里一痛,面色一沉,也顾不得以往对她的宠爱爱,直接开口训斥。
“心儿,你怎么可以这么和娘说话,教你的礼数莫非都学到狗肚子里了?”
若是以前白姨娘的训斥,穆宁心多多少少还会听进去一些,可自打她越来越发现自己和白姨娘等人在府邸的地位一落千丈之后,她就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既视感,全然不怕白姨娘的说教。
“娘,你教训我之前是不是也该看看自身是个什么样子?”穆宁心轻嗤一声,“早几个月前你还能端的一副温婉贤淑,私下更是信誓旦旦的告诉我说过不了多久就让我成为相府唯一的嫡女,让哥哥成为相府唯一的嫡子,可这都多久了,穆槿瑶还是好端端的占据着嫡女的位置,这也就罢了,谁让她是那个人的女儿,可您握在手里的掌府之权也被剥夺了,现在连爹爹的宠爱也没有了,甚至还让那个名不见经传的赵姨娘怀上了孩子,这日后府邸哪里还有咱们娘仨的位置,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管教我的礼数?”
穆宁心真真是觉得白姨娘是越发活回去了。
然而,她却不知道自己这些话就像是一把利刃一刀一刀的刺入白姨娘的心口,看似无形却将她的心扎成了筛子。
“心儿……”
“娘,女儿也不求您旁的,只求您能尽快把爹爹的宠爱重新握在手中,是让爹爹忆旧情又或是用些下三滥的手段也罢,总之那才是你身为姨娘该做的事情,至于女儿的教养,礼数这些 暂且就不劳烦您费心了,比起这些女儿更希望穆槿瑶可以赶紧死掉,只有这样我才会成为相府唯一的女儿,爹爹也才会重新看得见我。”
这话委实大胆,甚至令人大为震惊。
白姨娘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之人,若非穆宁心长得还是这张脸,她都要怀疑是不是换了个人。
“心儿,你……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来?”白姨娘心惊的问道。
“那娘以为女儿该说什么,还是像以前那样故作乖巧,压着自己的性子待在屋子里好好反省又或者是练那些根本就没法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来的本事?”
穆宁心再度嗤了一声,十分不屑的看了白姨娘一眼:“娘,说到底只要穆槿瑶还活着一日,不论是谁看到的永远都是她,而不是女儿……”
思及此,穆宁心不由的想起那日宫宴结束之后成阳郡主对她的辱骂。
她骂她没用,是个废物,就算是给她机会出风头到头来还是得被穆槿瑶狠狠打压下去。
那几 巴掌……
穆宁心眼底闪过一抹怨毒,手更是不由自主的抚上被扇过的地方,明明早就好了,可现在想想依旧觉得隐隐作痛,让人难以忍受。
白姨娘看着穆宁心无意识的举动,顿时间就想到了什么,心底蓦地一抽,几乎在这一刻也算是彻底明白了穆宁心为何变化这么大了。
宫宴上的事情她没法亲眼所见,但是后来还是从穆恪榕嘴里打听到了不少消息,包括那日穆定轩前来责罚,几方消息之下也算是能拼凑出一个完整的计划。
的确,以白姨娘的聪明很快就明白自家女儿是被成阳郡主挡枪使了,哪怕丢的是相府的脸面,但是穆槿瑶的所作所为,虽挽回了相府的声誉却将穆宁心的脸往土里踩,可见自家女儿是被欺负成什么样子了。
“心儿,娘不会一直这般沉寂下去的,说到底到目前为止你哥还是相府唯一的男嗣,只要有榕儿在,你爹多多少少还是会给咱们这房留几分薄面的。”
“娘,你知道的,我要的不仅仅是这些。”
她穆宁心从始至终要的都是相府嫡出大小姐的位置,要的是穆定轩独一无二的宠爱,要的是那至高无上的权力,她要将穆槿瑶踩在脚底下,摁进泥土里,让她这辈子,不,应该是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见着她都要绕道走,让她再也不敢出现在自己面前妨碍自己的路。
“心儿,娘知晓你心气高,但是有些事还是得从长计议而不是说说。”
白姨娘还是打算稳扎稳打,想着先让穆宁心把这性子改了,回头穆定轩一高兴自然会像是以前一样宠着她,而她 也可以母凭子贵将宠爱夺得,这样一来再将掌府之权一点点的拿回,最后坐上当家主母的位置。
只可惜穆宁心可没有耐心等着她一步步计划。
“娘,有些事情可不是从长计议的好,要我说就直接从源头上切断不就好了,毕竟有些事咱又不是头一回做了,大不了故技重施。”
“心儿,不可乱来,现在的穆槿瑶可精呢,这要是被察觉到了什么,咱可就完了。”
“娘,这就算是只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更别提穆槿瑶了,府里的人这么多,谁做了点什么谁知道呢?”穆宁心故作神秘的笑了笑。
白姨娘隐约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正打算继续询问的时候就听到底下人来报说是穆恪榕回府直奔这边来了。
“心儿,你哥来了。”
穆宁心闻言淡淡的应了一声,全然不似以前那般热情。
白姨娘看着越发觉得奇怪起来,抿了抿唇,刚要再说点什么就听见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瞧见穆恪榕气喘吁吁的出现在眼前。
“榕儿,你这是怎么了?”
穆恪榕缓了一会儿,直接走了进来喝了两大杯水匀过气之后才说道:“娘,出大事了,郝嬷嬷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