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是不假,金乌木本就是炼制出来的药材,珍贵不已,入药的火候,时辰必须由专人盯着,否则一旦错过最佳时间,好好的一锅解毒汤药极有可能会变成剧毒。 按理来说这件事一贯都是宋清霂亲自做的…… 此时此刻,穆槿瑶早已在心底将宋清霂这个家伙骂了个狗血淋头。 宋凛听着她语气中的怨念,笑意越发大了几分,有些无奈的开口:“倒是辛苦槿瑶了。” “殿下言重了,能替殿下熬药自是臣女的荣幸。”穆槿瑶打了个呵欠,敷衍的回答。 正当汤药熬了一刻钟的时间,穆槿瑶赶紧用湿布将药罐子打开将宋清霂带来的金乌木放入其中,紧接着就看到原本只是冒着一些褐黄色小气泡的汤汁忽然咕嘟咕嘟冒起大泡,然后一个又一个的破裂开,看着极其吓人。 穆槿瑶却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然后用竹勺子在里头搅动,没一会儿原本沸腾的锅子就这样安静了下来。 只见穆槿瑶松了一口气将药罐盖子盖上,紧接着闭上眼眸细数了几个数便将其端了起来,赶紧倒入碗中,一碗漆黑且带着一股酸味的汤药就这样熬制好了。 许是动作太大的缘故,汤药倒出来的时候溅出了一点恰好落在她的手背上。 穆槿瑶倒吸了一口冷气,低头一看手背瞬间红了一片,咬了咬牙,暗骂了一句,摁了摁略显疲乏的眉眼,待汤药温凉这才送了进去。 “殿下,药熬好了。” 宋凛从始至终都看着她的背影,这会子见她可算是站在自己面前,不由的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接过递过来的汤药刚要喝就瞥见她手背上那一抹不可忽略的红,手中的动作不由的一顿:“你这是烫着了?” 穆槿瑶自然知晓他说的是什么,十分平静的应了一声:“倒药的时候不小心溅到手背上,不过现在已经不痛了,就是看着有些吓人罢了。” 宋凛拧了拧眉,刚要放下汤碗就听见穆槿瑶开口:“殿下还是尽早喝了解毒药为好,毕竟这药太凉了效果可是会减半。” 闻言,宋凛也不敢耽搁,直接昂头将这碗苦到整个人都发麻的药一饮而尽。 穆槿瑶见状不由的感慨靖王殿下果真是个狠人,要是她的话估计早就苦晕过去了。 但是令她没有料到的是宋凛不仅喝完就像是没事人一样,还立马在书房里找到平日里常用的烫伤膏亲自要给她上药。 这一举动着实是让穆槿瑶受宠若惊。 “殿……殿下,这个臣女自己来就好了。”穆槿瑶急急忙忙的就要阻止。 谁料平常一贯态度温和的宋凛在这一事上竟变得如此的固执,二话不说就拽着她的柔夷来到罗汉床上,一把将人报上去摁着坐下,自己站着执起她被烫伤的那只手,小心翼翼的㧟着药膏亲自给她上药。 “殿,殿下?”穆槿瑶愣愣的喊了两声,下意识想要挣脱。 “别动。” 宋凛不容置疑的声音莫名响起,吓得她立刻就不敢动了。 穆槿瑶就这样看着宋凛站在面前给自己上药,甚至还十分体贴的吹了吹…… “这……” 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着实是把穆槿瑶吓得不轻,可就这样静静的盯着宋凛的举动却让她更好的看清楚眼前之人此时此刻是有多么的温柔。 宋凛的温柔么? 她看着愣怔,直到外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才将思绪拉扯回来。 却不曾想在她抽回手的那一瞬间,两道欣长的身影也出现在门口恰好将这一幕看在了眼中。 “六……六王爷,八王爷,你们回来了。” 穆槿瑶尴尬的打着招呼,清秀的小脸上更是浮上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绯红,反倒是宋凛像是个没事人一样淡然的收起烫伤膏,放置在一旁的桌上,抬眸看向他们两人。 “回来了。” “呃,十七叔,方才你们是?” 宋清霂简直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弄得穆槿瑶越发羞愤起来,没好气的瞪了宋凛一眼,然后急急的解释道:“臣女给靖王殿下熬药的时候不小心……” 解释的话还未全部说完就直接被打断了。 “结果如何了?”宋凛清冷的嗓音响起。 宋清霂闻言同情的看了一眼身侧之人,然后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将第二次审问的供词递了过去。 宋凛平静的扫了一遍,十分自然的递给了穆槿瑶。 穆槿瑶有几分受宠若惊,但是也并未推拒,反而是拿到手里认真的看了一遍,最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如此看来是定国公无疑了?” 宋清霂听到这句话就像是被人抽空了一身的力气一样摇摇晃晃的走到罗汉床的另一边也不脱鞋就这样盘腿坐了上去,顺势将旁边的软枕抱在怀中,耷丧着脑袋。 “虽然我还是不相信,但是这上面的内容确实真实无疑,可我还是想不明白……“ 明明一个应该对敌国恨之入骨的老臣,怎么会跟那群人勾搭上? “南疆小人阴险至极,定国公莫不是真的疯了?”宋清霂喃喃开口。 穆槿瑶却微微拧眉问道:“八王爷似乎和定国公很好,可有经常去探望?” 宋清霂想了想才回答道:“与其说我同定国公好,不如说是因为宋二哥的缘故才和他有所交情,平日里倒也会去探望一二,但大抵都是前去拜访而已,至于探望……” 忽地,宋清霂想到了什么猛然抬头看向穆槿瑶。 穆槿瑶笑笑道:“八王爷想不通的地方不妨换个思路想,毕竟人之一生所追求的利益可不并不仅仅指的是金银财宝,权势声望,也有可能是……长生!” 最后两个字穆槿瑶的声音很轻很轻,但是在场的人都靠的极近自然都听到了。 宋清霂更是浑身猛然一震,不可思议的看向她:“槿瑶,你说这话莫非是?” “八王爷,臣女也只是猜测,毕竟现在的定国公可不年轻,还有这一辈定国公府可没有拿得出手的人,你说老国公可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