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相信这份供词上的内容倒不如说相信穆槿瑶审问方式,毕竟换做是任何一个人在那种情况下都不可能给出一份假供词。 毕竟,那可是生不如死…… 宋凛深深的看了一眼宋清远,最终在宋清霂不可思议的眼神下缓缓点头。 “不,我还是不信。”宋清霂连连往后退了两步,猛地摇头说道,“十七叔,这个结果我不认同,真的,不认同,你让我去地牢,我要亲自审问那几个南疆人。” 说着宋清霂转身就要走,不过步子还没有迈出去就被喊住了。 “小八,回来。” “十七叔!”宋清霂大声的喊了一句。 宋凛看着宋清霂一副都要哭的样子心里头也颇为不自在,叹了一口气走上前,看着他郑重严肃的说道:“本王知晓你因定国公之子私下与定国公有些许交情,但是有些事实摆在你面前,就算是你不信也不行。” “十七叔,南疆人最是狡猾,像这份供词看着缜密,但定国公是何许人也全京城的人怕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当年若非是宋二哥拼命死扛抵挡南疆入侵,哪有现在的盛世太平?”宋清霂嘶声力竭的吼道,“这世间谁都能是叛国贼,定国公不能是也不会是。” 提起南疆一战,在场几人多多少少都是知晓,毕竟也就是十几年的事情,大抵也都记事了。 其中宋清霂更是深有体会,那是因为他自小淘气贪玩,无意中和定国公二公子在宫中相遇,差点被逮住,是人家帮了忙这才逃过一劫。 后来宋清霂便对宋二哥有着特别的情愫,很多时候更是觉得宋二公子更像是一位兄长,以至于后来得知宋二哥战死沙场都哭了好久好久,后来更是默默私下里去照顾定国公。 当然这些事他自以为自己做的并不明显,实则该知道的人都知道。 只不过大伙儿看在定国公一门都绝了后倒也没有在意那么多,更遑论与之结交的还是宋清霂这个只知道与医为伍的边缘皇子。 然而,现在却告诉他与南疆有着血海深仇的定国公竟是南疆奸细…… 这件事就是颠覆宋清霂的想象。 “不会是定国公的,绝对不会是。”宋清霂反反复复的说着这句话。 宋凛看着宋清霂这副模样心里头也不太好受,但是眼前这份供词却清清楚楚的摆在自己面前由不得他不信。 “小八,你冷静点。” “十七叔,你告诉我,我怎么冷静?”宋清霂惨淡一笑,“宋二哥就死在南疆战役上,被南疆人万箭穿心,就连脑袋都被他们一刀砍下,那时定国公知晓此情况立马请缨上战场报仇,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与南疆人为伍?” “可事实就是如此!” “真的是这样吗,就凭这几张轻飘飘的纸?”宋清霂冷笑道。 这一笑着实是刺痛了宋凛的眼眸,甚至有几分不忍的看他。 宋清远也被他这一笑给刺激到了,不由的怀疑起这份供词到底是真还是假。 穆槿瑶倒是没料到宋清霂与定国公府之间还有这一层微妙的关系,不过当初定国公一怒自请上战场的事情也是略有耳闻。 一时间她也有几分捉摸不定,抿了抿唇走上前开口道:“既然八王爷不信这份供词,不如再去审问几遍?” 宋凛一听立马就侧过头看向她:“槿瑶,怎地连你也开始胡闹?” 穆槿瑶淡淡一笑的回答:“殿下,说实话臣女对于这个结果也十分的意外,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再次去审问也是十分有必要,只不过依臣女之间可以换几个问题,而非在纠结在这上面。” “你有什么主意?” 穆槿瑶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旋即便走到书桌前,执起笔洋洋洒洒的写了几个问题,看了一眼确认无误之后便吹了吹,然后递给了离她最近的宋清远。 宋清远颇为意外的愣怔了一下,直到穆槿瑶再次将纸张往前递了递,这才接过手,淡然的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眼前蓦地一亮,十分满意的点点头。 “这几个问题倒是犀利。” 说完,宋清远就将纸张递给了宋凛。 宋清霂更是伸长脖子往前凑着看,越看越觉得可行,紧接着便眼巴巴的看着宋凛说道:“十七叔,要不这次让我去审问吧,我保证让他们说的都是实话。” 宋凛看着兴致跃跃的宋清霂,再抬头看向穆槿瑶,想了想直言道:“审问的事就不用你了,这个老六去办。” “啊,十七叔……” “小八,你莫非忘记了自己今日来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此话一出,宋凛还煞有其事的咳嗽了两声,顿时将这家伙的思绪拉扯了回来。 “呃,对对对,我是来送金乌木的。”宋清霂像是刚想起这件事一样连忙从袖子里将东西拿了出来,刚要喊管家就看到不远处淡然神色的穆槿瑶,连忙走上前就把东西塞进她怀里。 穆槿瑶:就……就很突然。 看着穆槿瑶一脸诧异的神情,宋清霂毫无负担的说道:“既然槿瑶在这儿,哪里还有交给别人的道理?” “八王爷,臣女好歹也是相府千金,不是熬药大夫。”穆槿瑶有些无语的开口。 宋清霂摆摆手说道:“哎呀,话虽如此,但是我就相信槿瑶的本事,而且让老六一个人去地牢审问,我还是不放心,所以只能拜托你了。” “诶……” 穆槿瑶还想再说什么就见宋清霂已经拉着宋清远的胳膊就往外跑,一副生怕被喊住走不了的样子。 所以,穆槿瑶莫名其妙的就被迫成为了熬药大夫? 宋凛看着蹲在墙角散发着阴郁气息的穆槿瑶有些好笑的摇摇头,淡然的放下手中压根就没有翻阅两页的书缓缓开口:“槿瑶,累了就过来歇会儿。” 穆槿瑶坐在小板凳上,盯着小药炉,直到听见这句话才回过头看向宋凛,叹了一口气说道:“多谢殿下美意,只不过金乌木这药材实在是珍贵稀少,臣女可不敢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