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小丫鬟哭的鼻涕眼泪直流，不像有心机之人，加上年岁极小，估计是在谭嬷嬷手下新收的丫鬟。 自己手下能用的心腹到底还少，多一个也好。 沈知意心底便动了些微心思。 “小姐，这是音儿，才进府里没多久，平日里在府上干些粗活。” 白术边给音儿擦着眼泪，边介绍音儿身份。 沈知意打量着音儿顶着脸上的红痕，可怜巴巴给她行礼问安，眉头微皱。 “你这脸怎么回事？” 方才离的远，只知道是个小丫鬟，现下走近，沈知意才发觉音儿顶多十二三岁的模样，当下也消了拉拢心思，多了些怜爱。 音儿瑟缩，唯唯诺诺地不敢言语。 白术义愤填膺道：“小姐，音儿照例去领咱们院子的份例，却在半路被二小姐院子里的丫鬟抢了去，还挨了巴掌！” 沈婉如都到了这份田地，还是不知收敛，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得理不饶人了。 “小小年纪，在我院子里挨了这样的委屈，是小姐我对不起你。” 沈知意轻声细语，神情冷淡中透着显而易见的危险。 白术眸光一亮：“小姐，您的意思是……” 说到一半，她眸子又再次暗下：“此事不过丫鬟之间拌嘴，便是闹大，也没什么益处，小姐还是莫要插手了，音儿的公道，我去替她讨回来就是。” 这丫头，到现在还想着她，沈知意心中微暖，瞧了眼稍有失落的音儿，薄唇轻勾。 她素来正色，难得露笑，眼前的两个丫鬟俱是被她颜色惊住，看的目瞪口呆。 两人如此，反让沈知意笑意潋滟。 “得了，既是院中丫鬟，受了委屈，本小姐自该为你等讨回公道，去，到沈婉如的院子将她叫来。” “多谢小姐！” 音儿闻言，满是兴高采烈，转身就往沈婉如院子的方向赶去。 白术却是忧心忡忡，生怕她再受伤，甚至让沈知意也被连累，急忙跟去。 正在这时，沈知意裙角忽而传来轻微力道。 她眼眸厉色射去，只见一小团毛茸茸的白色狐狸，两只宛若黑葡-萄的眼珠子闪着微光看它，灵气十足。 萧景夜…… 沈知意莫名想到那人。 她抱着狐狸等了一时片刻， 这个时候，音儿应该已经闹得差不多了。 她了解沈婉如，沈婉如决计不会让个小丫鬟吓住，真的赶来她的院落，她便迈步前往沈婉如院落。 到时，果然众人正闹作一团，方才在她面前腼腆的丫鬟音儿，此刻一改方才的态度，叉着腰怒骂道：“二小姐这是不打算把大小姐放在眼里了嘛？” “是又如何？不过刚得势，便想抢了二小姐的风头不成？什么神女，以讹传讹罢了！”院门口的婆子声音极大，生怕旁人听不见动静。 沈知意了然，沈婉如必定在院子里。 林芸在府上树大根深，这些个丫鬟婆子也跟着讨好沈婉如，这些话就是刻意说给沈婉如听的。 偏生音儿心性单薄，信以为真，气恼的双颊通红，指着一众婆子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哪里来的小皮子，给你几分脸，你竟还当真了，敢伸手指着我们？” 一众婆子冷笑就要上前动手，沈知意眸光微冷。 “本小姐竟是丝毫不知，府上还有不能伸手指人的规矩？你们不妨说来给我听听？” 她的声音冷然肃静，听入耳中让人无端一寒。 众婆子不再嚣张，俱是低眉顺眼：“见过大小姐。” 叫嚣的再狠，谁也不敢真的冲撞于她。 音儿扭头见她，惊喜交加：“小姐！” “嗯。” 轻应一声，沈知意行至她身前，扫眼众婆子，淡声道：“既然你们毫无规矩，便即刻杖责，府中规矩，你们待了这么多年不可能不清楚。” 听见她的话语，一众嬷嬷敢怒不敢言，等到人上前将她们要拉下去，她们才知道怕。 “大小姐，大小姐我们多嘴，我们知错了啊！” 话音刚落，沈婉如带着两个丫鬟走出，笑容满面：“姐姐怎么来了？这一来就训我院里的人，风头还真是大。” 看她样子，要是不知道音儿提前来过，沈知意还真当她多欢迎。 “姐姐请不动妹妹，可不得亲自来走一趟？何况你院里人说话冲撞了我，还伤了我院里的人，我贵为嫡女也不能罚？” 沈知意讥讽时，看了看音儿，而她带来的人已对那几个婆子动起手来。 惨叫声一声比一声响，鲜血都流淌在了院外地上。 沈婉如攥紧了手，咬牙看着她和音儿。 “姐姐这话从何说起，实在是看着这个丫鬟眼生，这才没有听从她的话语去见姐姐。姐姐何必大动肝火？若是实在心疼，妹妹请个大夫来也行。” “既然他们说错了话，姐姐罚也无妨。” 沈知意轻挑眉。 看来定然是林芸又交代了点什么。 她恍若司空见惯的模样，让沈知意冷笑不止。 “妹妹请个大夫就能了事？” 她面无表情，沈婉如闻声皱眉扭头扫过门前一众丫鬟婆子，目中懊恼一闪而过。 瞧着模样，竟是想要认错低头的样子。 沈知意率先一步开口，堵住沈婉如的嘴。 “妹妹现如今不会想说，截了我的份例是下面孝敬，妹妹的无心之举吧？可瞧着妹妹手下人丝毫不将我放在眼里的模样，我倒是不信了。” 沈婉如一噎。 她只能扫眼众多丫鬟婆子，冷声喝道：“哪个擅作主张的，滚出来！” 众人无声，音儿伸手，直言嚷嚷着道：“是她，是章嬷嬷！” 人群纷纷避让开来，露出个身着褐色对襟长衫的中年女子。 沈知意认得这人，也算的上是林芸身边的一号红人，颇有几分资历在身上的，也难怪敢从音？儿手上抢份例了。 “章嬷嬷，事到如今，你可还有什么好说的？”沈知意并未着急将人押下，反而不紧不慢问着话。 她站在沈婉如院外，周遭来去的丫鬟不少，能将事情闹大，就绝不容事情变小。 “擅作主张，抢了姐姐的份例，自然要受处罚，依着妹妹来看，就罚章嬷嬷三月份例，以儆效尤，姐姐看如何？”沈婉如提议，急切想将事情翻过篇去。 沈知意淡漠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