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振邦抬眼扫了一眼阿力,但是并没有阻止。
他常年在外谈生意,虽然博易并没有接触到什么黑色的东西,可做生意的人,难免会有谈崩的时候,所以他一直都有给阿力配木仓。
只是没有想到,平时谈生意时不太用得到的东西,竟然是在今天用在了傅斯年身上。
傅斯年看到阿力手中的木仓,姿势都没有变一下。
他仍然是冷冷的坐在那里,闲适着把玩着那把木仓。
但是他身后的那群保镖,却在此刻齐刷刷的从腰间拔出家伙来,飞快的将子弹上膛,将木仓口齐刷刷的对准了楚振邦。
被那一排漆黑的木仓口指着,楚振邦只觉得心口一凉。
那颗心脏,就像是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指用力的攥了一下,他眸光猛地一沉,好一会后,才让阿力退下。
直到阿力收起了木仓,傅斯年这才抬了抬手腕看时间,“已经三分钟了,楚总,你想清楚楚瓷在什么地方了吗?”
“我怎么会知道她在哪里!”楚振邦心情很不好,他当下呛口回去。
可下一秒,傅斯年手中那把木仓却是一下对准了他的脚踝。
紧接着,“砰——”
一声闷响。
楚振邦脸色一变,他猛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脚踝,脸上的血色在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傅斯年又问,“不知道现在楚总知道她在哪里了吗?”
楚振邦脸色在瞬间变得煞白一片,他手指狠狠的按着自己的小腿,只是那道血迹,仍然是顺着他的指缝往外流。
他怎么想得到,傅斯年竟然真的朝他开木仓了!
刚才傅斯年出手太快,阿力也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见自己的老板受伤,他脸色一沉,又猛地拔出了自己的木仓,对准了傅斯年。
“砰——”
又是一声巨响。
一枚子弹迅速的打进木仓管中。
阿力被震得手臂发麻,他用力的握住自己受伤的手臂,抬起头来,一脸惊愕的看向傅斯年。
刚才在他想要开木仓的一瞬间,傅斯年竟然是先发制人,且一下就将子弹射进了他的木仓管中。
阿力能在楚振邦的手下这么多年,除去他的忠心耿耿,还有一点就是他的能力一流。
他一向在江城都有神木仓手之称,可是料是阿力都没有想到,傅斯年竟然是能这么厉害。
他用力的摁住自己发麻的手掌,抬起头来一脸惊愕的看向傅斯年。
傅斯年只是淡淡的睨了他一眼,随后视线又落在了楚振邦脸上,“楚总,我之前就说过了,我耐心有限。”
他一只手轻轻的扣动着扳机,那枚精致的木仓管上,还有淡淡的烟正在往外冒。
楚振邦这会已经疼得快要说不出话来,他狠狠的咬牙,抬起头来对上傅斯年一双没有什么温度的眼睛,到底还是认了怂。
最后他舔了舔唇,声音游侠颤抖的道:“在地库里。”
闻言,傅斯年神情微微一变,他立刻起身,走到阿力面前,下巴微微一抬,声音冷沉的命令,“带路!”
阿力一手按着自己疼得钻心的手臂,抬起头来看向楚振邦。
楚振邦皱着眉朝他点点头。
阿力这才转过身去,带傅斯年前往地库。
湘水庭是临海而建的,才刚踏进地库,傅斯年就感觉到一股潮湿的凉气扑面而来。
他忍着心中的怒意,沉默的跟着阿力往前走。
地库里只开着一盏昏暗的壁灯,整个房间里本来本来就没有什么采光,现在整个房间里就更是显得有些阴森。
保镖跟在傅斯年身后,很是警惕的看向周围,就怕是会发生什么意外事件。
阿力并没有耍什么心眼,他将傅斯年几人带到了其中一个房间,“到了。”
他用指纹解锁了房间,傅斯年立刻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楚瓷一脸痛苦的坐在地上,她脸上全是冷汗,唇色更是苍白到没有半点血色。
下一秒,傅斯年注意到楚瓷的两条手臂都是软趴趴的搭在那里,看上去尤其的诡异。
这叫傅斯年一怔,他两步上前,走到楚瓷面前蹲下,抬起手擦了擦楚瓷额头上的冷汗,“你的手?”
楚瓷现在浑身都是疼的,如果不是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撑着,只怕是她现在都要晕过去了。
她虚弱的闭着眼睛,强忍着那波疼。
可是熟悉的嗓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的那一瞬,楚瓷却是猛地睁开了双眼。
她一抬头,瞳孔中骤然出现了傅斯年那张放大的脸庞。
看到傅斯年的那一瞬,楚瓷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痛到出现了幻觉。
直到感受到那双手正温柔的擦拭着自己的额角,楚瓷这才回过神来。
她用力的咽了咽唾沫,这才道:“楚振邦让他把我手掰脱臼了。”
她抬了抬下巴,眼神更是直直的看向了阿力。
楚瓷知道楚振邦之所以没有直接让阿力将自己的手生生的砍断,那只是因为他想要多折磨她一下。
现在她浑身都疼得厉害,自然就达到了楚振邦想要的效果。
傅斯年却在听了楚瓷这番话之后,脸色骤然一变。
他立刻要给楚瓷接回被掰脱臼的双臂,只是他才受了伤,刚才一路过来,他都是强忍着疼,药箱给楚瓷脱臼的手臂重新接回去,谈何容易。
他又怕自己没有在第一时间将楚瓷的手接回去,反而是增添了楚瓷的痛苦,所以他又漠漠收回了手,对其中一个保镖示意,“你帮她爸手接回来。”
傅斯年的这些保镖,个个都是顶尖的练家子,之前在训练的时候手脚脱臼是常常发生的事情,他们处理器这件事情来,已经是得心应手。
那个被点名的保镖点了点头,立刻上前来。
他蹲在楚瓷的身后,轻轻的握住楚瓷诡异耷拉下来的手臂,轻声一句,“得罪了!”
说罢,他一手摁着楚瓷的肩膀,猛地用力。
之前楚瓷的手臂被阿力生生掰断的时候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可是现在被保镖接回去的时候,楚瓷也不知道真的是剧痛难忍,还是因为傅斯年在这里,她突然就不想忍。
总之那一瞬间,她脸色一变,痛苦的呜咽出声来。
傅斯年听到她痛苦又压抑的声音,也是感到心口一揪。
他看向楚瓷那张发白的脸庞,还有她紧抿着的唇瓣。
她原本就没有血色的脸庞,这会更是苍白如纸,直叫人看了无比的心疼。
傅斯年想也不想的就将自己的手递了出去,示意楚瓷咬住。
楚瓷也不知道那一刻到底在想什么,她竟然真的张口咬住了傅斯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