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瓷紧紧的握着傅斯年的手,紧到指关节处都是一寸寸的发白了。
这是第一次,傅斯年感受到了楚瓷对他生出的那丝依赖。
尽管这是在楚瓷做了噩梦之后,但仍是叫傅斯年感到一阵的雀跃。
对上她那双微红却又明亮的眼睛,傅斯年心口一跳。
他抬手,一把握住了楚瓷的手,轻轻的一提,将楚瓷从床上提了起来。
楚瓷只觉得一个天旋地转,回过神来,她已经是稳稳的落在了傅斯年的怀抱中。
傅斯年一手困着她的腰,一只手垫在她的臀下,抱着她转身出了卧室。
对上楚瓷一双迷蒙的眼睛,傅斯年安抚的顺了顺她的脊骨,“我只是想给你温杯牛奶。”
莫名的,这声音好像在梦里面也曾经出现过一次。
楚瓷微微拧眉,又是记起来刚才噩梦醒来时,傅斯年在她的耳边一遍一遍的叫的那个名字,“你为什么会叫我幼幼?”
幼幼是她的养母周佳美取的,从到了楚家之后,就没有人叫过她这个名字,还是和陈景湛熟了之后,她告诉过陈景湛这个名字。
只是为什么,她会从傅斯年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他叫得是如此的熟稔,好像他们已经认识好多年那般。
对上楚瓷一双疑狐的眼睛,傅斯年顿了一秒,这才笑了,“忘记你给我看的那本日记了么?日记上说过,这是你养母给你取的名字,刚才看你做噩梦,我就这么叫了。”
他缓缓笑开,看向楚瓷,“介意我叫这个名字吗?”
楚瓷摇了下头,她并没有介意,只是很久没有人这样叫过她的名字,她有些不习惯而已。
只是,她真的有在日记上说这个名字的来历么?
她怎么不知道呢?
而且隐约的,她总是觉得傅斯年并不是第一次叫她这个名字了。
因为那个噩梦,这会楚瓷的脑袋都快要爆炸了。
她也没有那么多的思绪去想这个问题,只能是顺着傅斯年说这番话点点头。
到了一楼,傅斯年也没有放楚瓷下来。
他的臂力好到惊人,一路抱着楚瓷去了厨房,单手从冰箱里面拿了一瓶牛奶倒进了玻璃杯里面,放到微波炉里面加热。
很快牛奶被加热好了,他将那杯温热的牛奶递到楚瓷面前。
喝了那杯牛奶,楚瓷总算是觉得自己缓了过来。
看到楚瓷的脸色恢复了几分血色,傅斯年这才略微放心了。
他的眉头微微皱了皱,想要问楚瓷是不是想起来什么,可对上楚瓷那张还很苍白的脸庞,却是有些不忍心了。
算了,如果楚瓷想说的话,她迟早会告诉她。
如果楚瓷不想说,即便是现在问了,楚瓷也依旧不会告诉他原因。
……
听了傅斯年的建议,阿煜让人从陈克雷的身上入手,果然,很快就从陈克雷的身上发现了端倪。
只因为这个叫陈克雷的男人,虽然是长着一张十分正直的脸庞,为人却是实打实的一个败类。
他二十岁的时候通过介绍和妻子结了婚,但和妻子并没有什么感情,之后就跟着石勇一起天南地北的在工地上打工,又在工地上将一个刚结了婚没多久的工友妻子拐跑了,还让那小三怀了孕。
他对自己的妻子尤其的刻薄,但是对小三却实打实的处出感情了。
小三在一年之后,为陈克雷生下了一个孩子,可两年之后,这个孩子被检查出来得了白血病。
小三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精神迅速的萎靡下去,也变得病怏怏的。
医生给出了建议,他们最好是再次怀孕,用新生儿的脐带血拯救这个得了白血病的孩子。
可那小三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再适合怀孕生子。
这个时候,陈克雷就将主意打到了自己原生妻子的身上。
半年后,他的原配夫人怀了孕,陈克雷一心惦记着新生儿的脐带血,本就是农民汉子的他,在妻子孕晚期的时候喝了酒,不小心将和小三的事情,还有需要亲生儿脐带血的事情告诉了妻子。
试问,这个世界上有哪个女人能够接受这样的算计?
又有谁能忍受自己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只是一个商品。
那妻子当场大闹,陈克雷本来就喝多了酒醉得不轻,加上这一年来小三和那个得了白血病的孩子需要用钱的地方很多,苦闷之下,他对妻子动了手。
住在隔壁的石勇听到他们的争执声,不放心的过来劝架,谁知道,刚到了陈克雷家,就目睹了陈克雷将挺着大肚子的妻子推下了楼梯这一幕。
陈克雷被吓得酒醒,他这才匆匆的和石勇护送着已经昏死过去的妻子送去镇上的医院。
镇上的医疗水平可想而知,妻子最终也没有挽救回来,一尸两命。
陈克雷一直因为石勇亲眼见到他推妻子下楼这件事而耿耿于怀,没过两天,妻子的娘家人得知了这件事情,跑来大闹,口口声声都是陈克雷杀害了自己的妻子,并决定要上法院告他。
在陈克雷的苦苦哀求中,妻子的娘家人最终同意了私了,只是他们狮子大开口,要陈克雷赔偿五十万的巨款。
陈克雷哪里拿得出这么多钱?
他去问石勇借钱,一向抠门的石勇只答应了借给他两千。
对石勇有着很深意见的他,这下更是恨上了石勇。
工地上出个什么意外事件本来就是正常的,从石勇没有借钱给他后就恨上石勇的陈克雷,从那之后就盘算着要在工地上不声不响的杀了石勇。
那些局,都是陈克雷自己设的,只是这个时候,他凑巧接到了一通神秘的电话。
那边的人好似对他的遭遇十分了解,并且开口就是愿意给他渡过此次的危机。
挂断电话之后,对方就给他的账户上转了二十万的巨款,这让陈克雷觉得整个世界都魔幻了。
精通开塔吊的他,想要在塔吊上面动一动手脚让石勇死,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随后,他又在那人的指引下,乔装打扮一番后,将石勇的尸体拉去了殡仪馆,火速的火化了。
之后他又是亲自回了一趟青市,去见了石勇那一对头发已经花白的老夫妻,按照电话内容里说的那样,添油加醋的指责这一切全部都是楚瓷指使的。
于是便有了接下来那些事情。
看完了阿煜发过来的调查结果,傅斯年的眉头微微拧起,他眸光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