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气得一张脸都是发红,他狠狠的瞪着楚瓷,那眼神像是在说,别以为你有了钱就能只手遮天。
从他的表情看上去,他似乎没有撒谎。
对上他一双怒不可遏的眸子,楚瓷却是愣住了。
刹那间她脑子里面闪过了昨天和傅斯年去医院看望顾安安的时候,她在见到她后慌慌张张挂断电话的模样。
会是她么?
这个念头才刚在脑子里闪过一瞬,就被楚瓷打消了。
她抬腿,往前走了一步,“凭你一张嘴就要离间我和助理?证据呢?”
“呵。”男人满脸都是讥讽的笑容,“哪里会有证据,不是都被你们给清除干净了吗?”
他摆了一下手,“总之我不可能给你们做假证,自己走吧。”
说完,他转过身去,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晏西站在那里,盯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又是看向站在那里若有所思的楚瓷,“会不会真的是你那助理里应外合做的局?”
“我还是相信她不会这么做。”楚瓷摇了摇头。
她和顾安安认识的时间虽然算不得很长,却能看得出来顾安安对她的真心,她不相信顾安安会在这件事里面扮演这个角色。
脑子里闪过了顾安安那双还很单纯的眼睛,楚瓷微微抿唇。
她不想将顾安安想得那么坏。
见着那个男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楚瓷这才漠漠收回了视线,转身往回走,却是没有注意脚下一块支出来的钢筋,一不小心的绊倒在钢筋上,她整个人惯性的往前一扑。
“小心——”两个男人同时开口。
晏西离得更近些,他一步上前,握住了楚瓷的手,将她拽进了怀中。
一阵暖融融的风吹过来,带来了他身上一股幽幽的香味。
楚瓷猛然一瞠,她抬起头来,目光一下对上了晏西那双琥珀色的眸子。
他一只手还轻轻的握着她的,掌心的温度不似傅斯年那般温热,而是带着一股淡淡的凉意,和他一模一样。
楚瓷眉头微拧,她有些探究的望向晏西。
却在这时,晏西一下松开了她,往后推了一步。
楚瓷这才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她将被晏西握过的那只手攥成拳头放在身后。
如果一个人长得相似,会连身上的气息,体温都相似吗?
楚瓷还记得那人曾经握住她手的时候,在她手上留下的温度,就是和晏西一般,带着一股的凉意。
晏西同样是将那只握过楚瓷的手收紧成拳往身后一放,他抬眸看向楚瓷,“我去问一问石勇其他的工友,了解一下石勇这个人。”
说完,他转身就迈着大步离开了。
直到晏西离开了,傅斯年才上前来。
他唇边仍是带着一抹笑,可眼中却像是被山间清晨的雾笼罩,只剩寒意。
“这么依依不舍的盯着他看,是喜欢上他了?”直到来了楚瓷面前,傅斯年才冷声一句,带着几分火药的味道。
楚瓷一下转过头去看向了傅斯年。
他这句话怎么听上去怪怪的,就好像是一个正在吃醋中的男人。
吃醋?
楚瓷一瞠。
再对上傅斯年那张脸,楚瓷才发现,他脸上竟然是写满了占有欲。
她不由惊诧,“你——”
“我什么?猜中了?”傅斯年的声音仍是幽幽的,就是空气里莫名的飘荡出一丝醋味。
楚瓷盯着他瞧,更是迷茫几分,“你在吃醋吗?”
“吃自己老婆的醋,不应该?”傅斯年又是笑,他掀唇,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
可阳光之下,他的牙齿都泛着一丝森冷的光。
楚瓷一顿,如果是正常的夫妻,老公吃妻子的醋那当然是应该的。
但问题是,他们根本就……
这个念头还没有来得及理清,傅斯年就猛地上前两步来,他一下握住了楚瓷的腰,将她拉到了怀中,“楚瓷,你不是向来很聪明么?那你就好好的想一想,我为什么三番两次豁出命去救你,又为什么会因为你多看别的男人两眼就吃醋!”
说罢,傅斯年就松开了楚瓷,转身离开了。
为什么?
为什么?!
那个念头如同得到丰富肥料破了壳的种子,以极其迅猛的姿势长成了参天大树。
楚瓷并非没有经历过情爱,她怎么会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但是怎么能?
这怎么行呢。
她赶紧小跑两步追上前去,“傅斯年,我……”
“嘘。”傅斯年竖起手指在唇边,做嘘声动作,“我给你时间处理好这件事后再想答案。”
楚瓷一愣,他已经快走几步到了一旁,见楚瓷迟迟不上前来,傅斯年又是沉声一句,“跟上!”
楚瓷这才跟了上去。
明明是她花钱找来的鸭,可现在看着,她反而成了他的小跟班一般。
傅斯年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强的气势?
有晏西说要去调查石勇的工友,那他们留在这里的意义就不是很大了。
楚瓷和傅斯年又折返回了市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傅斯年留下了那样一句悬念给她,楚瓷一路上都是心浮气躁,只是那种感觉又和其他的不太一样,她隐约的,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
果然,女人的直觉还是很准的。
才刚到了博易集团门口,楚瓷就看到有无数的人汇集在大门口,他们拉着横幅,声势响亮的喊着统一的口号,“楚瓷滚出博易!楚瓷滚出博易!”
博易的保安全部手拉手挡在门口,也挡不住那群人的疯狂。
人潮海浪一样的你推我搡,他们拼了命的去冲撞那群保安,“楚瓷杀人偿命,楚瓷滚出博易!”
楚瓷盯着那些人的脸瞧着,细看下来,他们脸上全写了吃人二字。
车子贴着反光玻璃,外面看不进来,楚瓷坐在那里,看着他们疯了一般冲挤上去,一副要将她从大楼里抓出来鞭尸的模样。
恐怕他们不会想到,其实她就在一旁坐着,看着他们的疯狂。
却在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喊了一声,“楚瓷在这辆车上!”
顿时,所有人的视线都随着他这一声转过头看了过来。
傅斯年眉头一下皱起,还没来得反应,那群人就跟雪崩似得涌了过来,将他们的车团团围住了。
二十三层的某间办公室。
女人握着望远镜,看着那些人好似蝗虫一样的扑向了那辆车,很快那张车就被人群给淹没了,顿时勾了勾唇,冷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