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药方和药渣一一对照过后，苏月凌总算找出了罪魁祸首，“没错了，应该就是这东西害的太后。”

　　“这东西名为土茯苓，和药方里原本的茯苓长得一模一样。只不过，两种药的药效大相径庭，而土茯苓性寒，一般很少会用在补药之中。用的地方不对，就是毒药。”

　　“太后的身子本来就不好，这么做更是相当于要了太后的命！”

　　她原本还以为，出这个损招的人是苏婉儿。可苏婉儿根本不懂医理，更不可能知道这么冷门的知识。

　　唯一有动机这么做的，也只有她和柳氏。

　　陆孤钰拧眉看向那一堆药渣：“我已经让林路去追查了，宫宴结束以后，应当会有结果。”

　　宫宴举办的地方人声鼎沸，毕竟是太后诞辰，人人都想在太后面前露个脸。

　　苏婉儿却一脸的神色凝重，跟着陆君彦向太后道贺过后，她便找了个由头溜了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些心慌。

　　苏月凌和陆孤钰都没有在宴会上，她心里就更惴惴不安了。

　　春华已经等候在了殿外，“小姐，春云在御花园里面等您了。”

　　“你在这里守着，若是有人问起我的下落，就说我不胜酒力，去偏殿休息一下。”

　　苏婉儿阴沉着一张脸，她为了讨好皇后，入宫的次数比苏月凌多不少，对御花园还算熟悉。

　　御花园一个无人的隐秘角落处，不止春云在这里，还有一个陌生的小宫女。

　　小宫女身上穿着太医院的衣服，看品级，应该是太医院最低级的捡药宫女。

　　苏婉儿以前就听春云说过，她有个同乡在宫中当宫女。前两天犯了事，被罚去太医院做捡药的宫女。今日，正好就派上用场了。她让春云和那小宫女说了几句话，她便傻乎乎地给了春云可乘之机。

　　那小宫女瞧见苏婉儿，还一脸的欣喜：“苏小姐，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苏婉儿倒是很平易近人，“我听春云说，你想要调到太子府来？”

　　“奴婢在太医院每日做的都是最粗重的活计，”她面色一喜，赶紧顺着苏婉儿的话说下去，“若是您能够让奴婢到太子府上去服侍，奴婢往后一定当牛做马报答您！”

　　苏婉儿温和地笑了笑，很快开口问道：“放心好了，你既然是春云的同乡，我就一定会帮你。不过，今日应该没有人知道你和春云见过面吧？”

　　她拼命摇头，“绝对没有！”

　　“既然这样，那我就放心了。”

　　苏婉儿仍然面色柔和，不动声色地给春云递了个眼色。

　　春云手上用力，从后面一把就将那小宫女推入了池塘中。

　　她挣扎着想要从水里爬出来，春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过去将她按在了水里。

　　等了好一会，水中已经恢复了平静。

　　苏婉儿叹了口气，“春云，我酒也醒的差不多了，扶我回去吧。”

　　春云的手仍然在微微颤抖，不过还是很快恢复过来，扶着苏婉儿走出了御花园。

　　快回宫殿的时候，苏婉儿瞥见自己被水打湿的裙角，不悦开口：“真是晦气，走，陪我去换身衣裳！”

　　苏婉儿只是短暂地离开了一小会，并没有人察觉不妥。

　　很快，就到了宴会结束的时候。

　　林路再度过来，并没有带来好消息。

　　苏月凌皱着眉头开口质问：“你确定你把太医院所有人都查过了？”

　　“当然，”林路有些不满，注意到一旁的陆孤钰，还是没有表露，“属下确认过，除了太医院的人，其他宫人绝无可能碰到贮藏的药材。更何况，太医院里每一份药材都有记录，用了多少分量，都要如实上报。瞒报，可是会被杀头的。”

　　苏月凌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陆孤钰，他仍然是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过他都已经让林路帮着查出这么多，剩下的这些，她自己有把握推断出来龙去脉，不需要再麻烦他。

　　苏月凌的手指轻轻地在桌上敲打着，将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苏婉儿做事谨慎，肯定不会自己动手。而药材存放都有记录，很多药材每天都需要拿出来晾晒，因而......

　　“我知道了！”

　　她激动到攥住了陆孤钰的手腕，亮晶晶的眸子满是欣喜。

　　“太医院里面，肯定有随时随地都能接触到药材，又不引人怀疑的人！”

　　陆孤钰明白了她的意思：“那些捡药的宫女？”

　　“对！”她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松了手，“她们若是想要找个借口接近药材，旁人绝对不会注意到！”

　　可林路仍然有些迟疑：“属下方才查过所有的捡药宫女，今日正好有个宫女头疼不适......”

　　他话说到一半，总算是意识到了自己的错漏。

　　陆孤钰冷冽的眼神落在了他的身上，“这就是你说的全都查过了？”

　　“属下知错，属下这就去查清楚！”

　　林路不敢耽误，连忙退了出去。

　　苏月凌冷静下来，垂头丧气地坐在陆孤钰身边，“现在去，恐怕已经晚了。”

　　“那个小宫女，应当是被灭口了。”

　　陆孤钰何其聪明，怎么会看不穿这背后的弯弯绕绕。

　　“还好，这一次太后没事，”苏月凌自嘲地笑笑，“要是因为我让太后出了什么事，那我可就真的难辞其咎了。更别说，还有可能牵连到王爷。”

　　陆孤钰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又沉默了下去。

　　来到这里以后，他的话比往日要更少了。

　　林路很快去而复返，果然已经在御花园一脚找到了那个小宫女的尸首。

　　她看似是意外落水，没人知道，这么晚了她还去那里做什么。

　　苏月凌没有泄气，“这事既然已经露出了端倪，那肯定不会这么轻易被人遮掩过去。今日天色已晚，我们还是先行出宫去吧。”

　　“我送你。”

　　这一次她没有拒绝，陆孤钰的马车，比将军府的要舒适不少。

　　和陆孤钰一道上了马车，苏月凌又听见了苏婉儿的声音。

　　她冲陆孤钰笑笑：“王爷在这里稍等片刻，我下去说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