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苏青若洗漱完了之后,楚北溪这才踏入门来,此时店里的小二正在将酒罐子收出去。 楚北溪眉头微皱道:“怎么喝那么多酒?” “无碍,何事?”苏青若今日一身水蓝色的长裙,衬着她这清冷的声音,显得整个人更加淡漠了几分。 楚北溪犹豫了几分,这才艰难道:“我、我想请你帮我去救一个人。” 不愧暄朝王都内最好的酒楼,小二快速地将苏青若喝下的残局打扫干净之后,很快便端了早餐上来,照顾得十分周到。 “客官,需要多备一份晨食吗?”那小二瞅了瞅楚北溪,对着苏青若十分客气地问道。 苏青若眼也没抬:“不必,人家可是在王府谋事的,什么好东西没吃过,怎会稀奇你这酒楼的吃食?” 那小二脸上微红,赶忙退了下去。 楚北溪听罢心中也是不好受,自从认识以来,这还是苏青若第一次给他甩脸子。 “你、怎么了?”楚北溪问道。 苏青若没回答他,只是喝了一口暄朝浓浓的豆汁,不紧不慢地问道:“你让我救谁?你前日说的那位病人吗?” 楚北溪点点头:“正是她。” “婉儿?”苏青若问。 楚北溪脸上露出一抹惊诧,望着那个正风轻云淡在吃东西的人:“你知道?” “是他让你来找我的?”苏青若停了动作,望向楚北溪。 楚北溪望向苏青若对过来的目光,有些不忍道:“是……” 手中的筷子都快被苏青若掰成了两段,苏青若冷着声音道:“让他自己来求我。” 楚北溪叹了一口气:“好,我会去跟他说的。” 见苏青若神情如此淡漠,楚北溪开口解释道:“我昨日并非是不辞而别,只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希望你不要迁怒我。” “迁怒?”苏青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楚北溪,我把你当作为数不多的知己至交,但是你却瞒我欺我,你觉得我只是在迁怒你吗?” 不管哪个时代的同一领域的精英,都颇有些心心相惜的情感,楚北溪对于她,便是这般。 “对不起……”楚北溪面露愧色。 “所以,那婉儿是谁?他们是什么关系?”苏青若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楚北溪叹了一口气道:“我只知道那女子叫冷婉儿,是这暄朝京内一个富商的女儿,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他没有告诉我,只是传信让我来的时候,信里写得极为紧急。我和他相识多年,除了你之外,我从未见过他如此紧张哪个女子。” “你和他相交多年,就不知道有这号人的存在?”苏青若继续问道。 楚北溪摇了摇头:“若是我没猜错,他们应该是相识不久。” 苏青若闻言也皱了皱眉,只是相识不久,便在乎至此? “你如何猜测?” “这冷婉儿头部受伤多年,脑内有淤血,若是早些年能医治,也许现在就不会危急性命。而如今看来,以宁王对愣婉儿的在乎程度来看,若是他们早就相识,宁王早就让我来为她诊治了。”楚北溪说道。 这一句“在乎程度”,说得苏青若很是不高兴,她“哦”了一声后,便不再开口,只静静地庭楚北溪说这冷婉儿的病症。 这冷婉儿头内有淤血,并且不少,脑部是身体的重要器官,危及此,整个人都有生命危险。 楚北溪试过用针法给她排除淤血,但是却是根本排不干净。 “所以,我想给她开颅。”楚北溪将最后的结论,告诉了苏青若。 只见苏青若的脸上并没有半分惊讶的模样,楚北溪内心顿时一片火热。 如今各国的医者都汇集在暄朝,昨日他们也找过其他大夫来给冷婉儿看病,只是连楚北溪都束手无策的病症,那些大夫更是束手无策了。 眼看着别无他法了,楚北溪这才提出了“开颅”一说,但是他话才刚出来,那些大夫便纷纷说他是“痴人说梦,异想天开”。 苏青若了然地瞧了他一眼:“所以,你并不是真的没办法医治,只是想让我帮你止血是吗?” 楚北溪心里大惊,连连点头。 傅宁禹从西部帐篷中出来之时,楚北溪曾给他把过脉,这才晓得,他危急的时候,身体里的血几乎是流光了。 在那样的情况下,苏青若都能够救傅宁禹,若是苏青若肯帮他,那如今他救冷婉儿便是又多了几分胜算。 “可以,让他自己来求我。”苏青若还是那句话。 而此刻楚北溪的心里却依旧是滔天海浪:“你不觉得我所说之法是天方夜谭?” “什么?开颅吗?” 楚北溪点点头。 苏青若声音清清淡淡地道:“这有什么天方夜谭,脑内若是真的淤血过多的话,也只能用这个方法来除淤血了,别人不懂你,是他们眼界不够,医术不好,也许在几百年几千年之后,‘开颅术’已经司空见惯了呢?” 苏青若的话给了楚北溪莫大的安慰,他赶忙回去找傅宁禹了。 而此刻的小院里的傅宁禹,正在亲自喂冷婉儿喝药,冷婉儿倚在榻边,满脸虚弱和娇柔,而罗馨音此刻也站在旁边,时不时地提醒一声“婉儿姐姐小心烫”。 待楚北溪进来将话传完之后,罗馨音脸都绿了:“苏青若也太过分了吧,竟要宁禹哥哥亲自去求她才肯来,这算怎么回事?” 只不过傅宁禹却是站起了身来,定定地望着楚北溪,眼中有了多日以来仅有的一丝欣喜:“她叫我去的?她肯见我了?” 罗馨音见傅宁禹和她的想法根本不一样,赶忙开口道:“宁禹哥哥,你别去啊,她这根本是在给你下马威,难道她忘记了当初在慕朝,是谁收留她的吗?若是宁禹哥哥当初没有收留她,她又怎么会当上了国医。” 傅宁禹皱了皱眉,狭长的眸子中露出一丝不悦:“罗二小姐,你帮我找到了婉儿,我很感激你,但是这样的话以后别再说了,我并没有收留青若的意思,只要是她愿意,宁王府就是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