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气了？” “你不知道？！”苏眠雨反问道，只觉着头都被气疼了。 这祁山当真只是迟钝吗？ 这是傻了吧？ “我…”祁山有些犹豫，他想了想刚才说得话，一共就没说几句，“我说他小？” 苏眠雨觉着脸都要气歪了，便道，“你跟孩子说这些？” “？” 等两个人好不容易解释同了，此小非彼小，祁山只不过想说年纪问题后，苏眠雨才道，“这事儿又没什么好生气的，再想。” “我还说爹娘都是疼爱他的，有什么问题吗？” 得。 这下苏眠雨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这原主与祁山哪有一点疼爱祁大娃的样子，就算祁山如今想要改变了，再做之前说出来，都难免会让人觉着有些不适。 要么是觉着他们认为之前的态度就属于疼爱，要么就是觉着祁山这番话是为了讨好他，留住他。 无论哪种，都容易给祁大娃那脆弱的心再来上一拳。 祁山算是彻底做了一件错事儿。 偏偏苏眠雨又没办法与祁山做这么详细的解释，他信不信暂且不论。 自己这，也挺没说服力的！ “你，你以后不要再与他说这话了！” “为何？” 苏眠雨脸一横，说道，“反正你要是不想大娃烦你，那就不要说了！” “…好。” 祁山终于是答应了下来。 看来孺子还可以可教一下。 苏眠雨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好了，把裤子脱下来。” “…在这儿吗？” “你有完没完？”苏眠雨拿一根小木棍打了一下祁山的大腿。 祁山吃痛，又有些不明所以。 “把裤腿折起来。” “哦…” 祁山老老实实地折起裤腿，又问了一句，“在这儿吗？” “什么意思？”苏眠雨嘟囔一句，见他手里拿着蜡烛不知所措的模样，终于是明白了。 不仅明白了，还闹了一个大红脸出来。 天啊，谁来给自己一刀得了。 这都不能算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这就是自己脑子不清醒。 “咳咳，这儿就行，你拿近些，让我看得清楚一点。” 苏眠雨抬起祁山那条伤腿，一通检查下来，发觉他的发炎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至于那时候痛，也不过是因为结痂之后拉扯到了而已。 苏眠雨松了口气，抬起脸，开口道，“我们打个商量如何？” 祁山警惕地问，“什么商量？” “你看，你总这么怀疑我，我们要如何和平相处？”苏眠雨又捏了一下祁山的腿，这让他倒吸一口气进去。 苏眠雨其实想了很久，也就是今天，或者说刚才。 吃了祁山的饭才彻底下定了决心。 她想要留下。 祁山这次声音温柔了许多，只不过仍带着怀疑，“什么商量？” “我知道，我以前做过很多对不起你的事儿。”苏眠雨缓缓开口，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诚恳一些。 可惜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没做过，苏眠雨没法子与这身体本来的主人苏雨共情。 何况她也不想共情。 祁山整个人都僵硬了一下，然后冷淡地开口，“你对不起的不是我。” “我知道。”苏眠雨老老实实点头，“还有几个孩子，但是我现在有些后悔了。” “后悔什么？” “对他们不好呗。”苏眠雨锤了两下胸脯，表示自己痛心疾首。 但这演技实在是太差太差，让祁山有些看不下去。 只不过，为何… 他不讨厌… 这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做出的事情与之前截然不同，宛若，是两个人一般。 “不仅对他们不好，竟然还想要将两个那么可爱的孩子给卖掉，实在太不是人了，我后悔，我十分后悔。” “……”祁山没说话，硬是看她一个人演了一盏茶的时间。 苏眠雨总算是演累了，扭头问祁山，说，“所以，你可以明白吗？” “嗯，你想打什么商量？” “……” 苏眠雨现在不想打商量了，她想打一顿祁山。 “我就是想要同你说。”苏眠雨深吸口气，将怒意压在心底，“你如今应当不喜欢我了吧？” “我…不知道。” 祁山老实交代了。 “不知道？”苏眠雨挑眉，问道，“你知道喜欢或者爱，是什么感觉吗？” 这话说来俗气，但是苏眠雨现在却必须和祁山挑明。 不然日后可能会出现一些误会。 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可是，祁山还是，不可避免地误会了。 这倒也怪不得他，他对苏雨那么好，能看着苏雨卖孩子，也能将所有的东西傻呵呵地捧到苏雨面前。 他对苏雨言听计从，甚至到了最后，能为了苏雨去死。 祁山觉着自己做到如此地步，若是不找个什么借口出来，难不成真要说成是失心疯吗？ 苏眠雨耸了一下肩膀，说，“我承认，你对我好行吧。但言听计从就是爱吗？那大娃不也听李桂花的话，你怎么不问问他爱不爱李桂花。” 祁山从未这么想过。 苏眠雨这些话无异于当头一棒敲到了他的脑袋上。 “可…” “可什么，你当初明媒正娶娶了我这身子，我难不成真亏欠你了吗？那四个孩子不是这身子生的？我是贪你的钱了，可是…” 苏眠雨这话说得多少有些心虚。 毕竟她也不是原主，琢磨不透原主到底是怎么想的。 但有一点她可以肯定，苏雨绝对，绝对不爱眼前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大抵也是一样的。 一个贪图享乐，欺软怕硬，觉着嫁给祁山就是嫁给了摇钱树。 一个脑子不好使，讨了媳妇却不知道要如何对待，只能一味对媳妇好。 本质上也算是一丘之貉。 只不过祁山从来没伤害过旁人罢了。 除了他的几个孩子。 “你到底想说什么？” “简单来说，我对你没什么感情，你对我也没什么感情，咱俩有了四个孩子，再行夫妻之实也没什么必要。当然，名头可以暂时保存着，只不过从今以后，咱俩这夫妻关系就名存实亡了。” 祁山的眉头越皱越紧，像是苏眠雨说了什么混账话一般。 不过… 她也确实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