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眠雨眼珠子一转,想了个新主意出来。 “那两个老…你爷奶他们平常要是生病,吃药吗?” 祁大娃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若是祁大田和李桂花生病的话,家中的活基本上就落在他一个人的肩膀上。 至于他们两个吃不吃药,祁大娃只觉着从来没在家里闻过这种味道。 苏眠雨点点头,心道,这南村的人平常见不着药,在这儿支摊卖草药肯定是行不通的。 说不准还会被当做什么邪术,那就得不偿失了。 苏眠雨干净利落地将祁大娃的头包好,然后拍了两下他的肩膀,说,“好了,去玩吧。” “玩?” “是啊,你这种年纪,就应该在院里玩。”苏眠雨将东西收拾好,笑着说了句,“想玩什么?” 祁大娃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苏眠雨一愣,还真有些不知道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能在这个年代里面能玩些什么。 可就让他这样浑浑噩噩地度过童年,苏眠雨又觉着有些对不住他。 正当她犹豫的时候,祁山已经将饭菜做好了,端着出了厨房,见两个人的神色都算不得特别好,疑惑地问了一句。 “你们在聊什么?” 苏眠雨耸了耸肩膀,侧头看了一眼祁大娃。 祁大娃抿唇,犹豫了下,说道,“娘刚才给我熬了药喝。” 祁山想起刚才那股子奇怪的味道,点头,说,“你觉着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爹。” 祁大娃的回答客气又疏离,像是借住在这家里的一个外人一般。 明明他才是祁山的大儿子。 祁山也听出他的语气不对,眉头皱了一下,张口说道,“大娃,父子家人之间,用不着谢的。” “嗯,知道了爹。” “……” 祁山叹了口气,这性子不是一日之间养成的,也不可能一日之间就改过来。 天高水长,慢慢熬吧。 “小丫和三娃呢?”祁山看着已经凑到桌边准备开吃的苏眠雨,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苏眠雨刚夹起来了一点点,现在只好慢慢放下去,说,“估计还在睡,我把他们抱过来。” 一大家子好不容易聚得这么齐,祁大娃沉默地夹一筷子野菜放在饭上,久久才吃进嘴里。 苏眠雨找这野菜新鲜是不假。 但是野菜吃得也就是一个原生原味,苏眠雨在和平年代的时候吃过,一次两次自然不错,但是多了就觉着难吃了。 不过也对,若是好吃,也不会成野菜了。 偏偏今天这盘菜,香得苏眠雨舌头都要咬下来。 也不知祁山究竟是怎么做的,连这种食材都能做出如此美味的模样。 倒怪不得苏眠雨之前没发现,之前做兔子的时候,苏眠雨觉着是因为味道重,兔子肉嫩紧,所以好吃。 再或者做米粥。 米粥还能做出花来吗? 唯独今天这野菜,只是清炒了一阵,却鲜美至此。 让苏眠雨不由多夹了几筷子,吃得是津津有味,一身疲乏也在饭香当中给洗净了。 祁山看他吃得欢,又见一旁的祁大娃吃得慢吞吞,以手掩嘴,咳嗽两声,“咳咳。” 苏眠雨迷茫地抬起头看祁山,问道,“你不会染风寒了吧?” “……” 祁山不答,筷子微挑,指了一下坐在那边吃饭的祁大娃。 仍是最开始时候的一筷子野菜,如今饭下去了大半,菜只吃了半口。 苏眠雨不觉着祁山做得这菜有谁不喜欢吃,虽说野菜回味有些苦涩,可祁山就连这苦涩都处理地恰到好处。 甚至两个小娃娃这会儿都吃得不亦乐乎。 既然不是这个原因。 那便是… 苏眠雨抬起筷子,夹了一堆放入祁大娃碗中,说,“大娃,怎么不多吃点。” “……”祁大娃扒拉了两下碗中的饭,没有说话。 “又不是不够吃,按五人份炒的,你要是不吃,这菜不就多了吗?” “五人份?”祁大娃抬眸,迷茫地看了一眼小丫与三娃,这么小两个娃娃,也算上了份数吗。 可自己觉着,这明明是… 只够苏眠雨一个人吃的样子。 苏眠雨若是能听到他心里在想什么,只怕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怪她怪她,怪她实在太爱干饭了。 苏眠雨软硬兼施地说,“你不吃的话,我就当你不喜欢,下次便不做这个了。” 结果正好戳中祁大娃心里的点,祁大娃一急,匆忙摆手,说道,“没不喜欢!” 到底还是小孩子吗,容易上套。 苏眠雨在心里笑了一下,乐呵呵地开口,“那就别闹脾气了,赶紧吃饭,差不得你这一口的。” 祁大娃心中震了一下,仿若从头发麻到了脚尖。 他被当做局外人有多久了? 这句话他又盼了多久。 祁大娃愣愣地点头,将那盛饭的碗抬高,沉默地扒起了饭菜。 碗后,是他默默流出的泪,落入碗中,又添了几分味道。 吃饱喝足之后,祁大娃坚持要洗碗刷筷,苏眠雨不爱做这个,与他意思意思了两下之后就果断将这活给了他。 祁山瞥她一眼,似有些不赞同,却也拗不过祁大娃,只好让他抱着碗去耍。 “等他们都睡了,我再给你看。” “好。” 祁山点头,起身去屋里翻找一会儿,又捧着一个针线盒出来了。 三娃与小丫凑过去,圆鼓鼓地眼睛盯着那些东西看,疑惑地问了一句,“这些是什么啊?” 祁山怕针扎着他们了,拿开一点,说,“是针线,将针穿入线中的话,就可以用来补东西了。” 他借着院里的一点烛火对了半天,也没对上。 这男人的手比较粗糙,指尖上全是陈年老茧,粗活做多了再来干这种细活,自然是会有一些力不从心地感觉。 苏眠雨看他这样,就觉着难受。 他这不就是张飞穿针,有劲无处使吗? “起开,我来吧!”苏眠雨直接将针线抢了过来,对着那火穿了起来。 只不过。 情况也不比祁山好多少,那眼睛都快要成一对斗鸡眼了,线还没穿上。 “山哥,我们有事儿要商量,你们这儿方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