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很快停在了西兴阁的门口,鹿呦呦做好了伪装之后才下马车,直接钻进了茶楼。 不用想都知道,像陆神医这种知道消遣的人,肯定是不会坐在一楼这种人多眼杂的大厅的,于是,鹿呦呦直奔二楼,先从最里面靠窗的开始找,没想到一下就找到了。 “郡——”陆神医还没说完,就被鹿呦呦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赶紧改口,“鹿千金怎么来了?” “有事找你。”鹿呦呦可不想这么大剌剌地站在走廊上,钻进包厢之后就赶紧把门锁好。 一眼望见了桌子上的茶,屋子里还有一股淡淡的茶香。 只可惜,并不是她喜欢的味道。 不过鹿呦呦还是喝了一杯,坐下来之后才便开口说道:“夏侯爷病重,你知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上次见面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陆神医也是鹿呦呦问什么就答什么,直言不知。 “看来消息还没有传开,我当时听夏流萤说,找了许多大夫,都说是年老体弱,脏器衰化,难再调养,可是也不至于几天就下不了床了吧?”鹿呦呦撑着下巴看着杯子里的茶叶起起伏伏,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所以你觉得那些大夫误诊了?可是他们侯府不是也找了不少大夫看病吗?连宫中的御医也这么说?”陆神医觉得不至于大家的诊断的千篇一律,便反问了一句。 鹿呦呦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摇了摇头,解释道:“也不完全是误诊,很可能是没看出来其中的根本。” 说完,鹿呦呦便十分贴切地描述了一下自己当时看到夏侯爷的场景,以及从夏流萤哪里得知的夏侯爷的症状。 陆神医听过之后,也是不由得眉毛一皱,按理来说,就算是年纪大了,也不至于损耗地如此之快,这么三两天就倒下了。 想到此处,陆神医便开始将夏侯爷身上的症状往一些怪病上去套,很快有了线索。 “呦呦,侯爷这次不太好治。”陆神医摸着自己的下巴缓缓说道。 “那夏侯爷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不会真的是因为寿数将尽了吧?”若是这样的话,那夏流萤得多伤心啊,鹿呦呦心中也不禁苦涩起来。 “不是。”陆神医却是一句话打断了鹿呦呦的这个想法。 “你想到什么了吗?我也觉得这不太正常。”鹿呦呦顿时来了兴趣,趴在桌子上眨巴眼睛看着陆神医。 陆神医很快给了一个确定的答复,点了点头,只不过面露担忧,说道:“侯爷得的是一种罕见的病症,应该是中毒或者中蛊诱发导致。” 中毒?中蛊?听到此处,鹿呦呦几乎是下意识地想到了那个人。 “难道又是禹王?”鹿呦呦一想到他就觉得头疼,再拖下去的话,自己去大昭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不要是禹王了,拜托了……鹿呦呦在心里默默祈祷。 但陆神医还是点头了,说道:“估摸就是了,而且这种病一旦诱发,基本就只剩下两三个月的寿命,就算活着,也不过是吊着一口气,侯府的花销虽然能够承担得起,但是没有合适的解药,治愈的机会也十分渺茫。” “那就没有人被治好过好吗,你有没有办法?”尽管不是自己的父亲,但鹿呦呦也看在夏流萤的面子上对此十分关心,忙问解决的办法。 陆神医也很为难,说出来怕打击鹿呦呦,不说却又应付不来她的软磨硬泡,最后还是打算如实相告,便先给她打了一剂预防针,道:“那我说了?你做好准备。” 等鹿呦呦点头,陆神医这才缓缓道来:“迄今为止,我所知道的得过这种病的,只有十个人,其中只有一个被治好了。” “那其余九个都死了?被这个病耗死的?剩下那一个后来又怎样了?”鹿呦呦确实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脑子里嗡嗡的,缓过来之后忙不迭又问道。 陆神医觉得自己都说了这么多了,最后一点瞒下去也没有意义,叹了一口气,说道:“是的,至于治愈的那一个,虽说后来多活了三十年,但也是损耗过大,疾病缠身。” 鹿呦呦心中的失落感从脸上就不难看出,耷拉着肩膀,重新坐回了座位上。 陆神医知道鹿呦呦现在心情不好,也没有在旁边继续说,而是沉默着一同坐了下来,打算等她好一点了再商量对策。 看着窗户发了很久的呆,鹿呦呦直到感觉自己脖子和腰背都酸涩不已,心中尚且存着一丝希望,忽而扭过头,问道:“那你知不知道那个人是怎么治的?用的什么方法?” 陆神医思索了一会,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立刻回应道:“当时卷宗上有记载,我应该是不会记错的,那人服用了一种罕见的草药,名叫月见草,还配合了一套针法,金针度脉,辅助吸收。” “这,也太难办了吧,况且感觉效果也不是很好,那人不是最后还落下一身的病痛吗?”鹿呦呦烦躁地用手指点在桌子上,不知道该作何选择。 “确实。”陆神医也附和着点了点头,但这毕竟还是要鹿呦呦和夏流萤那边做主。 鹿呦呦这下是真的傻眼了,突然觉得以前那些经历在这件事上比起来,简直都是小菜一碟,忍不住抱怨道:“不是我说,这月见草虽然罕见,但也还可以试着找一找,但是这金针度脉……搞一套差不多的金针都够呛了,更别说还要找到当时的针法。” “陆神医,你说说看,金针度脉和我当上皇帝比起来,哪一个更不可能?”鹿呦呦已经有点开始自暴自弃了,说话也越发不经过大脑。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可小点声吧,要是被别人听到了可就糟了。”陆神医一听鹿呦呦这句话,吓得赶紧凑上来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鹿呦呦也意识到自己语出惊人,心里小小的担惊受怕了一下便立刻释然,她已经确认过二楼没什么人走动,而且自己的身份也没有暴露,于是继续问道:“那你先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