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呦呦不明所以,自己回来明明是想救父亲出来的,为何见到了之后,他又要自己赶紧离开。 抱着心中的不解,鹿呦呦不禁问道:“这到底是为何?” “好女儿,你现在不用知道这么多,好好听爹爹的话就是。”说完,鹿怀衍就从袖子里摸出了一个护身符一样的东西。 拿到手里之后,鹿呦呦用指腹摩挲了一下,应该是羊皮做的,体积很小。 “这是?”应该不只是护身符这么简单吧,鹿呦呦觉得事出有异。 然而鹿怀衍却偏偏认定了一般说道:“这是给你的护身符,千万不能,交到别人手上,千万要好好保管。”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实情?”鹿呦呦觉得自己只有知道父亲这样做的原因,才能更好地配合。 只可惜鹿怀衍只字未提,只是说道:“如今京城内情况复杂,你听我的就是,快走吧,不然我也会被连累的。” 在鹿怀衍三番五次地催促一下,鹿呦呦无奈只得离开,但没走两步,就觉得腿上跟灌了铅似的,忍不住回过头来看一眼。 “快走吧。”鹿怀衍心里自然不舍,但还是挥了挥手,看着鹿呦呦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 出来之后,鹿呦呦终于明白了父亲说的那句“情况混乱”是什么意思了——宫里也乱起来了。 刚才来的时候还不见得这么多护卫,出来的时候却恰好发现一队,正是朝着皇后娘娘宫殿的方向去的。 走了几步,恰好发现有个小宫女在前面,鹿呦呦四下打量了一番,赶紧一把拉住了她,问道:“宫里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好像突然多了许多护卫?” 那宫女也是不想惹上麻烦,神色有些匆忙,只是脚下步子再快,鹿呦呦却还是紧追不舍。 “哎呀,皇后娘娘被陛下罚了,现在那些下人都说陛下要废后。”那个小宫女看甩不掉鹿呦呦,只能撂下一句话,这才得以脱身。 怎么会这样,自己只不过是进内牢探望一下父亲,况且昨日皇后明明说了已经应付过去了…… 鹿呦呦总觉得是自己的原因,连累了皇后,这件事本可以不用牵及她,如今却…… 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虽说自己辈分更大,但或许见识到的人情世故却远没有皇后的多,或许是自己不懂事了。 一旦跳进了这个思想圈子里,鹿呦呦便将一切的错误都归根结底到了自己身上。 不行,若是这样的话,那不如自己出面解决好了,不能眼睁睁看着皇后被自己拖下水,鹿呦呦暗暗下定了决心,打算去陛下面前坦白,挽回这一切。 此时已经下朝了,但鹿于野应该还在正殿,意识到这一点的鹿呦呦刚提腿往正殿那边跑,就感觉余光扫到身后投过来的一道人影,紧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是颜初。 颜初及时赶到,打断了鹿呦呦的计划。 等到鹿呦呦再次睁开眼,眼前的景象却全都变了。 “我不是在宫里吗,怎么突然回到府里了?”鹿呦呦撑着脑袋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周边是再熟悉不过的摆设,除了自己的屋子还能是哪? 等再定睛一看,颜初就在窗户边上,正盯着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 “颜初!”鹿呦呦一想起她之前做的那些事,心中一丝怒火蹿了起来,冷声喝道。 颜初扭头一看,原来是鹿呦呦醒了,不用想也知道她此时此刻对于自己肯定是怀恨在心的,于是只好几步靠了过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满腔赤城地说道:“郡主一定要相信我。” “你骗我回京,让我失去和寒枕夜的联系,如今又将我从宫里带出,让我不能替皇后说情,屡屡搅乱我的计划,你到底是何用意?”鹿呦呦深呼吸两口气,不然可能已经一个巴掌下去了,厉声质问道。 颜初此时也是一脸委屈的表情,仿佛鹿呦呦真的错怪她了一般,很快回应道:“颜初绝对没有要伤害郡主的额意思,颜初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摄政王府的安危着想,希望郡主能够配合,这样所有人都不会出事。” 这明摆着是在避重就轻,鹿呦呦想听的是理由,她却在这里强调自己的立场,这也让鹿呦呦很是气愤,但念及这么久的主仆之情,还是重申了一句,问道:“我要听的是你做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 “颜初是为了保护摄政王府。”颜初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还是那股理直气壮的语气。 鹿呦呦此时是真的听不下去了,也难以再信任颜初,便也懒得再顾及两人之间的情分,只想着尽快弄清楚情况。 “那你跟我说清楚,现在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情况,为什么城内戒严,宫中巨变?” “郡主——”颜初已经料想到了说出真相的后果,欲言又止,只想劝鹿呦呦不要再强迫自己。 鹿呦呦已经是下定决心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干脆威胁起了颜初,道:“你若是不告诉我,那我就去陛下面前问个水落石出。” 若是到了陛下面前,恐怕都用不着鹿呦呦问,说不定还会和鹿怀衍一样被关押起来,那这之后可能就是险象环生了。 看鹿呦呦这个样子,颜初也知道是很难瞒下去了,况且她好不容易才把鹿呦呦从宫里捞出来,再放回去的话,得不偿失,低头盯着地板,沉思了片刻,无奈之下只得接受事实,忽而抬头说道:“郡主,实不相瞒,陛下已经知道了寒枕夜的身份。” 寒枕夜的身份那么多,颜初神色如此紧张,该不会是? “你指的是,大昭的皇子?”问出这句话之后,鹿呦呦就盼着颜初摇头。 只可惜,颜初还是点头应下了,道:“不错,正是这个。” 鹿呦呦的手骤然间抓紧了被子,之前一直都隐瞒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被戳穿了,而且刚好在自己不在京城的这段日子…… 鹿呦呦不敢置信,一时半会都回不过神来,脸上尽是惊讶,好半晌才吐出一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