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呦呦将所见所知悉数告知,但将先前和寒枕夜在屋外听见镇长和那人谈话之事瞒了下来。
鹿怀衍上一次的不辞而别着实是给她吓了个阴影出来,事情没有水落石出,尘埃落定之前,鹿呦呦打算都不再告知鹿怀衍。
说到手镯一事,再提到鹿呦呦所说的怀疑,鹿怀衍的眉心紧紧的皱了起来,沉声道:“也许你说的那一具尸体的确不是刘家人,但里面那一具女尸,应该确实是田芩燕。”
鹿呦呦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突然走出几步,吩咐清越在门口看着,而后将木门紧紧的闭起来,回头问道:“何以这样说?”
鹿怀衍却突然上前一步,用力抓住鹿呦呦的手腕,紧紧的看着鹿呦呦,鹿怀衍虽然年老,但双目却一点也不浑浊,十分清明,炯炯有神:“我可能知道刘家其他人在哪,但是必须尽快,去晚了,也许他们就真的不在了!”
鹿呦呦闻言,立刻反手紧握住鹿怀衍的手,用力的,“他们在哪?”
鹿怀衍报了一个地名,鹿呦呦转身就走,迎面碰上回来的陆太医,陆太医手里提着药箱,脚上的布鞋还沾着泥土,显然是刚刚给人看病回来,迎面就撞上开门冲出来的鹿呦呦,显然很是诧异:“你这风风火火的,要到哪里去?”
他来的正好,鹿呦呦向前一步,紧紧的握住陆太医的手,道:“老师,我必须要出去一趟,在我离开期间,我爹拜托您照顾。”
陆太医刚要问她上哪去,鹿呦呦却已经抛下他直接离开,他顿时诧异的看了一眼鹿怀衍,“你这闺女急匆匆的要到哪里去?”
鹿怀衍担忧的看着鹿呦呦的背影,闻言也不答,只是叹了一口气。
陆太医见状,难以理解的摇了摇头,“这闺女奇怪,当爹的更奇怪。”
这一边,鹿呦呦急匆匆的跑出去,身后清越紧跟,鹿呦呦一咬牙,停在脚步,回头对清越道:“不行,我现在去找美人哥哥,这太耽误时间了,我怕来不及。清姨,地点就在城北郊外的老街,你去通知美人哥哥,我驾马先去。”
清越首先第一个就不愿意:“不行,小姐,我不答应,小姐不会武功,一个人独自前去实在太危险,换做老爷,老爷也不会答应的。”
“我爹要是不愿意就不会放我出来了!”鹿呦呦急道,突然抓住清越的手,急的红了眼眶,“清姨,我求你,我真的好不容易得到关于母亲的线索,刘家人一定不能死!”
“这……”清越微微犹豫,很快咬牙下定决心,“好小姐,你先去,但是你一定要答应清姨,凡事小心为上,一定要注意安全。”
鹿呦呦急忙答应,抛下清越,干脆利落的上了马,双腿一夹马肚,身向前倾:“驾!”
人便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出百米,清越也驾马,调头往另一个方向去。
得知鹿呦呦独自前往,寒枕夜比清越还担心,鹿呦呦刚出城门,到城北还有数里地,就被寒枕夜给追上了。
鹿呦呦被迫上了他的马,而后被寒枕夜带着往鹿怀衍所说地点赶去。
很快便到了城北郊外的后街,这里的人安居乐业,都是一些农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稀少的房屋坐落在各个相邻不远的地方上,屋顶已冒了炊烟。
一切看似还十分平静,寒枕夜下马,将鹿呦呦也一样抱下了马,随后将马匹栓到不远的树边,准备和鹿呦呦一起进村,这时,突然有黑衣人从草丛中掠出,鹿呦呦看见了那几道黑影怀中揣着的寒光。
“跑啊!”
鹿呦呦大喊了一声,里头的农民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事,已经被人用刀捅进了腹部,刀子ba出来,血液喷溅而出,染红了所有人的眼睛。
这是鹿呦呦第一次近距离的面对死亡,她的脸色猛然白了,胃部一阵翻涌,她下意识的扶着旁边的树,一阵阵的干呕起来。
寒枕夜没有闲着,召出一群暗卫,暗卫们一出现,便单膝跪地,男人的眼神冷漠的看向村庄里面,“救人。”
一声令下,他们犹如离弦之箭一般弹射而出,兵刃相见,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血腥味。
那群黑衣人也不是傻的,看见他们凭空出现,目光很快放到了鹿呦呦和寒枕夜身上,直接往他们而来。
很显然,只要杀了寒枕夜,这群暗卫没有了首领,自然会自己退去。
可寒枕夜也不是吃素的,修长的手指微动,几枚飞镖已出现在指尖,他轻声道:“闭眼。”
鹿呦呦下意识闭上眼睛,等到他再次将眼睛睁开,刚刚冲他们而来的黑衣人,无一例外全部倒在了地上,而寒枕夜踏出几步,踩着黑衣人的鲜血,将插在他们身上的剑用力拔了出来,血液喷溅而出,却没有一滴溅落在那身红衣上,而男人戴着鎏金面具,那双摄人心魄的凤眸微微抬起,眼中尽是冷冽的杀意。
这是鹿呦呦从未见过的寒枕夜,没有平日里的一点暖意,昔日的温文尔雅全部消失不见,此刻的他像极了从地狱而来的使臣,剑捅进了黑衣人的心脏,而他连眼都未曾眨一下。
“闭目!”
鹿呦呦立刻闭上眼睛,等到耳边刀声渐歇,才睁开眼睛,身后已经倒了一名不知何时出现的黑衣人。
那群黑衣人见根本不敌,立刻转换了目标,拼死也要拖一名刘家人下水,很快这处小小的村落血流成河,百姓,黑衣人,暗卫的惨叫不绝于耳。
鹿呦呦脸色惨白,胃中翻涌,明明已经颤抖到站也站不住,但在寒枕夜即将被人偷袭时,鹿呦呦下意识抬手,机关箭矢从袖间发射而出,闪着凛冽的寒光,将偷袭寒枕夜的黑衣人直接射倒,鲜血喷溅而出,随之翻出的还有白花花的肉,鹿呦呦再也忍不住,直接吐了出来。
寒枕夜不是一般的心疼,只叫她将眼睛闭上,鹿呦呦出于对寒枕夜的绝对信任,直接闭上了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见有人走到她的面前,轻笑着道:“睁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