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眼见连翘凑到跟前来,替自己整理衣摆,皇后娘娘淡淡扫了连翘一眼。 “慎嫔说的便是你吧。” 连翘身子一僵,虽未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和强烈的求生欲让她扑通一声便跪倒在皇后脚下。 “娘娘恕罪!” 秦皇后不置可否,只是掉头瞧着跟过来的黄女官问道。“当真没瞧见沈氏?” “未曾。” “慎嫔的人将沈氏藏的极好,奴婢又不能像是慎嫔那般肆无忌惮,带人便闯进宫里将人抬出来。” “她倒胆大。”秦皇后嗤笑一声。“也不怕风大折了自己的舌头。” “颠倒黑白胡搅蛮缠,也就陛下宠爱她,方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黄女官当做未曾听出秦皇后话中的咬牙切齿来。 “娘娘,我们现下回宫吗?” 秦皇后摇了摇头,“且等等。” 黄女官虽不明所以,却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里头慎嫔的贴身宫人突然慌慌张张的从里面窜出来。 “来人啊,快请御医!” 秦皇后眸光中浮出几分阴冷,掩盖住上扬的唇角,挡在了那宫人跟前。“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那宫人实在被里面的情况吓得不轻,一个哆嗦。“陛下,陛下吐血了。” “你说什么?” 秦皇后进来的时候,地上全是打翻的碗筷餐具,慎嫔扶着吐血昏迷的容长留。 “陛下,陛下您醒醒!醒醒啊!” “陛下!”秦皇后脚步匆匆,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榻前,一把将慎嫔推倒在地。 “陛下!” 可是,容长留已经晕厥过去,失去了意识,秦皇后手指微颤探手去触容长留的鼻尖。 发觉他虽然呼吸微弱,但还是在喘气。 当时长叹一口气,也不知是希望还是失望。“慎嫔,你给陛下吃什么?” 秦皇后的目光在地上,那些打碎的精巧的小碗碟上。 慎嫔似乎未曾想到,会发生这些事,整个人显得有些懵,听到秦皇后这般训斥。 刚才下意识的反驳道。“不是我。” 秦皇后冷笑一声,伸手在容长留嘴角残留的黑血上一抹,“陛下除了喝药,便只吃了你带来的东西,你说还不是你?” “你!”慎嫔似乎突然想明白了什么,指着秦皇后道。“是你,是你这个毒妇!” “想要嫁祸…” 慎嫔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黄女官重重的一个巴掌扇倒在地。 “慎嫔娘娘,请你慎言。” 黄女官收了手,还是一副笑眯眯的和善模样,嘴里的话却冷冰冰的。 “你这个贱…” 又是一个巴掌慎嫔的脸被甩到一边,一张如花似玉的小脸蛋,当时红肿起来。 “是不是你,只要叫太医一验即可。”秦皇后虚高零下的低头瞧着慎嫔。 “这些便是你一开始便算好的?”慎嫔挣扎着想要爬到皇帝身边,却被一旁的宫人架住,不能动弹。 “陛下!陛下你睁开眼看看臣妾。” “陛下!” “堵住她的嘴。”秦皇后不耐烦道。“将人给本宫压下去,听候发落。” 慎嫔目光瞪的老大,不断挣扎起来。 待到将慎嫔拖下去,秦皇后的目光方才落在御医身上。“杨御医,陛下如何了?” 杨御医面色黑沉,仔细的用袖子擦了擦自己额角的汗水。“陛下,陛下这是中了毒...” “是吗?”秦皇后皱着眉头,一旁的黄女官当即顺势取了银针来,在慎嫔带来的饭菜上试了试。 片刻之后,那根银针在众目睽睽下缓缓变黑。 “娘娘!”黄女官登时抬眼瞧向秦皇后。 “现下人证物证俱在,慎嫔娘娘再也狡辩不得了。” 秦皇后却面容忧苦的瞧向杨御医。“陛下他,身子骨到底怎么样了?” 杨御医额角的汗水如同泉涌般,不多时,便汗湿了他一后背。 “下官必当尽力。” “那便劳烦杨御医了,杨御医乃是太医院的老人了,甚得陛下器重,本宫自然是十分信赖的。”秦皇后缓缓站起身来,目光在殿内侍候的宫人身上一个个瞧过去。 最后落在了王喜的身上。 “陛下病重,为了国之根本,此事不易宣张,若是今日之事,传出了一丝的风声。” “便是抄家灭族之罪。” 在内殿侍候的,虽说都是得力聪敏的宫人,可大多不过乃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一个个都吓得两股战战,几乎要站不住脚跟。 大殿内刹那之间落针可闻,许久之后,方才听闻王喜跪倒在地,低声道。 “奴才遵旨。” 有了人领头,那些宫人方才好似才有了主心骨似的,瞬间跪了满地。 ...... 沈蓁坐在屋檐上,微凤拂面,勾动起她黑柔的秀发与之共舞,瞧着皇后宫里头的人带着侍卫冲进来,将慎嫔身侧的心腹太监,宫人全数都钳制住。 嘴中喃喃道。“乱了。” “没人,怎么会不见了?” “沈氏应该就关在这殿里头。”被压着的宫人慌张的摆摆手。“慎嫔娘娘虽说叫我们无需理会,却也未曾动过沈侧妃,理当是沈侧妃自己....” “本侧妃在这。”沈蓁实在听不下去,只怕自己若是不出声,这宫人非得给她编一出戏来。 听到动静,底下的人方才齐刷刷的抬头,这才瞧见了坐在屋顶上的沈蓁。 “侧妃娘娘,您为何怎的....”许是未曾瞧见有人在皇宫里头,还能如此离经叛道的,竟然在青天白日下明晃晃的爬上屋顶。 “还不来人,将侧妃娘娘请下来?”那人话说到一半,似乎觉着不论沈蓁如何回答,都算不得太体面。 “不必。”沈蓁怎么上去的,便自个怎么下来了,只抬眼打量了眼前的有理有据的嬷嬷几眼。 “本侧妃瞧着嬷嬷眼生。” “奴婢姓氏连,此番是奉了娘娘的命令过来,请侧妃娘娘的。” “娘娘受惊了。” “连?”沈蓁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道。“本侧妃记着,先前皇后娘娘安排在本侧妃身边伺候的,有个姑娘也姓连,不会如此巧,同嬷嬷有亲吧?” “侧妃娘娘好记性,连翘正巧与奴婢沾些亲面,方才得幸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但是这丫头实在是没见过什么世面。” “竟伺候的侧妃娘娘十分不舒坦,奴婢必定会精心尽力伺候娘娘。” “是嘛?”沈蓁坦然的点点头。“希望如此。” “不过,本侧妃怎么没瞧见慎嫔娘娘回来?” 连嬷嬷瞧着沈蓁,浑浊的老目里闪耀着晦暗不明。“此事奴婢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