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井树坐在三十三楼的落地玻璃窗前，餐桌在音乐中不停地旋转，从走进餐厅坐在这张餐桌前，姜井树已经跟随音乐旋转了一百零三圈了。 只是依然没有看到汪泽菲的身影。 他们约好的时间是六点半，姜井树是六点二十到的，为了提前十分钟，他闯了两个红灯，好在他的跑车今天没有挂牌照，不知情的人会以为这是一辆新车。 不过这辆车确实没有上牌照，他早就和4S店的人都商量好了，晚点再上牌照。只要交警没有在路上把他拦下来，他就一直拖着。 这家可以观赏一线江景的餐厅是临江市目前档次最高的一家。 因为消费太高，一般的工薪族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姜井树是这里的常客，他已经带了很多不同的女人来过这家餐厅。 有个情况需要说明一下，姜井树带到这里的女人，非富即贵。也就是说，那些他从一开始就没准备有什么发展的女人，他是不会带到这里来的。 姜井树已经二十一岁了。 再过一两年就可以结婚了。 他对这事儿早就有了自己的打算，反正不能找一个随随便便的家庭。要趁姜家和叶家现在还在商界有一定的影响力，要找一个跟自己家门当户对的家庭的独生女，如果不是独生女也起码要在家里有一定地位的女人，否则找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女人，自己会跟着她一起吃亏。爱情这玩意儿，在婚姻中那只能是锦上添花，有了更好，没有也没有什么。只要有钱花，爱情有没有都是可以的。 姜井树曾经对叶熙茹说，你应该多看看文学名著。 叶熙茹反问，什么文学名著？ 姜井树就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说，亦舒的小说。 叶熙茹白他一眼，亦舒的小说还叫文学名著吗？那叫通俗小说。 姜井树呵呵笑着，也不争论，他说，你看看人家亦舒总结的多好，我想要很多很多的爱，如果没有那么多爱，就给我很多很多的钱。 叶熙茹一听就笑得更夸张了，她说，你有没有搞清楚人家亦舒到底是怎么说的？ 姜井树说，怎么说的不要紧，反正就是这么个理儿。不过我总结了一下，我直接把想要很多很多的爱跳过了，我只想要很多很多的钱。 叶熙茹说，你就做你的白日梦去吧。 坐在偌大的餐厅里，姜井树不知不觉就想到了很多事情。 这家餐厅的服务员也都是很精明的。看到姜井树一个人坐着无聊，也不来骚扰他，也不在他身边晃来晃去，免得他尴尬。 除了一个新来的服务员小邓，他已经盯着姜井树半天了。 小邓就没准备在这里长期干下去，他已经看到姜井树带过好几个女人来这里共进晚餐了。 按照入职时候签订的合同，小邓是不能泄露客人的行踪的，否则会被追究相应的法律责任，还涉及到罚款。 可是小邓现在对姜井树有很多不满。 来这里消费的客人都是临江市的有钱人，甚至是全国的有钱人，有很多是从外地来的，他们到临江市以后，慕名来到这家餐厅。 按照这家餐厅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客人都是要给服务员小费的。 给小费在国内并不普遍，不像外国的电影那样，给小费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来这里的人自然是不会在意这一点小钱的。 这个餐厅的服务员总共有二三十人。自从姜井树两三年前来这里消费以后，大部分服务员都不愿意给他服务了。 因为他不仅态度刁钻，也不愿意给小费。 小费这种东西也是很一种很难拿到明面上来说的事情。 别人给你的话那叫小费，但如果让你自己开口去要的话，那也叫小费，只是就有些尴尬了。 小邓还记得第一次姜井树来这里时候的情景，那时候他刚刚经过培训开始进入实习期。 第一个接待的客人就是姜井树。 当别的服务员跟自己聊天说起还有小费的时候，小邓还感觉有些吃惊，他就没想到还有小费。 跟小邓关系好的服务员还给小邓提了一条建议，总经理那里还是要打点一下，送条烟或者送瓶好酒，否则以后有些不好的事情就会分配到自己身上。 小邓嘴上答应着，但却没有动作。这种事情对于他这样的年轻人来讲是很陌生的，也是他不屑于去做的。 自己辛辛苦苦工作，挣到一份不算高的工资，凭什么要给经理送礼呢？ 只是听那个跟自己关系还不错的服务员说，如果不搭理，那以后不好的事情就会分派给自己。那些不好的事情，自然包括去服务姜井树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客人。 想想也是，一条烟大概也就是千把块钱，但每次服务的小费也就百把块钱。小邓算了这个账以后，就没有给经理送礼。 事实证明，一年下来，他损失的可不止一千块钱这么多。 经理把几个铁公鸡型的客人都分配给了小邓，再加上一些脏活儿累活儿也都有小邓的份。 不仅吃力不讨好不说，还被同事瞧不起。 小邓在这里干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他就算是现在去找总经理打理，也已经受了这么多气，之前的心结是很难解开的。 于是小邓已经开始打其他的主意了。 这一天，姜井树订餐以后，经理二话不说就把任务分派给了小邓。 小邓笑而不语地接受了。 看姜井树一个人等了半天了，小邓借着给姜井树添水的时候来到姜井树身边。 “姜总，请问现在需不需要点餐？” 姜井树一个人坐在那里等了半天，还有些尴尬，毕竟这个大厅里的餐桌就这几桌。 其他桌的人早就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说笑笑了。有一些人还在其他的场合见过面。虽然叫不上名字，但如果说两句话，一定可以知道对方的大致情况。 “不用，等我朋友来了再点。”姜井树不耐烦地说。 “姜总，今天还是上次来的那位美女吗？”小邓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