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萧景禹如此盯着,还被看到这般家丑事,朱氏的脸有些发烫。
纪云歌真的是已经彻底死心,脸上更是毫无动容。
但她的目光已经落在那匆匆进来的朱长烈身上,见朱长烈风风火火的跑进来,看见满堂的人时,却先看向萧景禹:“下官见过燕世子。”低头的瞬间才看见自己那被绑住的儿子。
“既然当家做主的回来了,那么也没必要和你们这些妇人争。”萧景禹的话,惹得朱氏和朱夫人都面色难看。
若不是看在纪老和纪云歌的面子上,萧景禹怕是早就不将朱氏放在眼中。
朱长烈提心吊胆,起身就问:“这是怎么回事?”问的是自家夫人、
朱夫人连忙在朱长烈的耳边快速解释,听完这些事的时候,朱长烈整个人都不好了。暴戾就在周身徘徊,他下一刻就一脚将朱培给踢飞了去。“混账东西!你是眼珠子长在头顶了吗?连你姑母的女儿都敢动!”
“老爷脚下留情啊,培儿已经知错了呀。”朱夫人心疼不已。
但朱长烈根本不管,他立马又是走到朱氏的身边,抱拳道:“妹妹,都是兄长教子无方,兄长一定会好好的教训这个逆子!”
“哥哥,你这是做什么!”朱氏连忙扶起朱长烈。
但这幕落在萧景禹和纪云歌的眼中时,就别提多做作了。
“就是这样而已吗?”萧景禹好笑的问。
朱氏和朱长烈:“......”
朱长烈就是这样秀一下,为的就是博同情。但不想萧景禹根本不吃这一套,冷静后的他就想到,萧景禹本来就是个混世魔王,又怎么会被这些给骗。
所以朱长烈就哈着腰行礼:“燕世子,犬子混账,还让燕世子费心了。”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个道理难不成京兆伊朱大人不懂吗?”萧景禹玩弄着手中的长剑,“虽说本世子一向都不喜欢你们这些当官的这一套,可不代表本世子就不懂这些道理。且不说你们朱家和太傅府是什么关系,但云歌妹妹是本世子的妹妹,那么这件事情就不会轻易罢休。”顿了顿,萧景禹就抬眉看向朱氏。
“既然做娘的为难不能做主,那倒不如本世子亲自来。”
朱氏错愕的看着萧景禹。
顷刻间,朱长烈就惊恐的跪在地上磕头:“燕世子,求燕世子宽恕,下官发誓一定会好好教训犬子,绝对不会再有同样的事情发生。”
“你儿子做过什么,本世子都是一清二楚的。本世子不爱多管闲事,只不过这次吃亏的是本世子的妹妹。”萧景禹将长剑丢在地上,嘭的一声,惊得所有人。
“本世子不要太多,刚才在新月湖的时候,朱培碰云歌妹妹的是右手,只要将右手砍下,此事本世子可以既往不咎。”
砍下右手?
朱家四人都震惊了。
朱培滚着说:“不要,我不要被砍右手,不要!”
朱夫人哭着抓住了朱氏的衣摆说:“姑妹,求求你说句话呀,若是培儿没了右手岂不是废人一个嘛,朱家就那么一个香火呀。”
“朱大人还体格健好,听闻府上姨太太也挺多,只要朱大人用心些,这朱家的香火又怎么会没有?况且本世子要砍的是右手,这不还留着一只左手,怎么就废人了?”萧景禹轻描淡写的说,好似这些都是无关重要般。
而还跪在地上的朱长烈一直没发话,但心中已经盘算着。
等他抬头看向纪云歌的时候,不想纪云歌自己先躲开,“云歌与舅舅第一次见面,舅舅就如此,岂不是要折煞了云歌。”
说着,纪云歌就已经避开了些。
她的话让朱氏和朱长烈都差点气得吐血。
但纪云歌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更是让他们面色难看。
“云歌!”朱氏终于是忍不住喊了声,皱起眉头说:“此事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方才也看见了,你舅舅重罚了你表哥,此事就算了。”
“太傅夫人为何屡次逼迫云歌妹妹?本世子的话说的不够清楚吗?此事本世子做主!”萧景禹明显袒护纪云歌,抬眉挑衅看着朱氏。
朱氏面色苍白,被这样一个小辈给骑在头上,她心中不痛快。
这时,纪云歌的双眼已经发红,委屈的看向朱氏:“所以在母亲的眼中,就因为云歌十五年不在母亲的身边,母亲就可以对云歌如此冷漠,如今云歌被这般欺负,母亲更是为了表哥,而选择委屈云歌?”
朱氏:“......”
“既然如此的话,云歌是明白了,待会儿回府之后,云歌会请示祖父,即刻回临城。”
“小姐,你在说什么呢!”青如拦着说,“就算是大夫人不做主又如何?老爷会做主!老太爷也会做主的!现在燕世子不就坐在这里给你做主吗?兹事体大,绝不姑息!”
青如的话硬生生是给朱氏打脸。
她生气,却又要冷静下来。
这件事情她不能再帮着朱培说话,否则的话回太傅府她就惨了!
“云歌,你怎么能这样说!为娘自然是疼惜你的,只是你舅舅是为娘唯一的哥哥,你表哥又是朱家唯一的香火,为娘就想着......看你如此委屈,想必真的是吓着了。此事为娘是会替你做主的!”朱氏这话改得极快,方才的态度黯然无存。
“那就砍手吧。”萧景禹冷不丁的插了句话。
好似在所有事情偏离的时候,他又是会强制摆正回来。
他此刻的话,就跟催命符一样。
萧景禹垂眉看着朱长烈,提醒道:“朱大人可要想好了,这件事情闹大的话,朱大人的乌纱帽能不能保得住就是个问题了。”
朱长烈登时身躯一震。
这乌纱帽不保,他怕是要全家喝西北风去啊。
此刻已经要跑出去的朱培就被肃风直接拎起来丢到了朱长烈的身边。
“爹,救我,救我啊,孩儿不想没了右手。”
“朱大人,孰轻孰重,如何选择,你自己掂量。”萧景禹不紧不慢的话,再次让朱长烈崩溃。
良久之后,朱长烈狠下心来:“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