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骆愚从熟睡中醒来,张开眼睛,熟练的拿起了身边的医书,准备继续研读,但是今天,却是令他感觉到了有些许的异常,到底是什么呢? 他仔细想了想之后,猛然想起了,往日早晨那聒噪的吵闹声,今天却是消失不见。 他的心中隐隐约约之间有了猜测,但是他并没有着急着去寻找,而是默默的读起了书。 门外,天气却是有些阴沉,却是不像之前那几天一般,天气晴朗。 骆愚没有在意,很快,便沉浸到了医术的世界之中,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消失。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感觉到自己的肚子有些饿了,站起身来,扫了扫衣裳上的灰尘,随后来到了往日陈道长经常睡的那堆茅草堆上,坐了下去,没有开口。 “沙沙沙……” 淅淅沥沥的小雨,从窗外飘洒进来,不禁给这有些烦闷的天气,增添上了几分凉意。 这是春天的最后一场雨了吧?他在心中这般想道,这场雨过了,也就到了夏天了。 骆愚随意的扫了一眼四周,忽然间,他看见了一角被埋在了茅草堆下的书信,他没有感到疑惑,这应该是陈道长留下来给他道别的信件。 他伸出手去拿,但是手伸到了一般,却又是缩了回去,他犹豫了。 说到底,他还只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离别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依旧是悲伤的,他并没有办法做到像没有发生任何事情的人一般,坦然去面对。 对于陈道长的离开,其实他心里早就已经有预感了,特别是最近几天,当他在研读那些医书的时候,总是能感觉到道长他投来的目光吗,但是当他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却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陈道长依旧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他也并没有怀疑,但是后面感觉到他投来的目光次数多了之后,他也是渐渐的起了疑心,毕竟一次可能是错觉,两次也可能是意外,但是三次,四次,那就绝对不是他感觉错了。 而是在他抬起头看过去的时候,陈道长有意的避开了他的目光。 他没有问是为什么,其实他也清楚,毕竟又不是小孩子,所以他并没有开口去挽留,也没有选择跟随他而去。 毕竟他要留在这里,虽然他娘他没能救回来,但是还有人在这里等着他去救,所以他不应该抛弃她离开。 哪怕是陈道长的邀请,他也不会答应的。 所以当今天看见这封被藏在茅草堆之中的信件时,他其实一点都没有感到意外,反而觉得,很正常,就好像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一般。 只是他自己,多多少少还是,没有办法完全掩盖住自己的忧伤。 踌躇了一会之后,他还是将手伸向了那封信件,这次,他并没有选择半途退缩,而是直接抽出了那信件,仔细的读了起来。 小子,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是离开了…… …… “小子,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想我已经是离开这里了,不过你不必担心,我给你留下了几本医术,还有一些方法,那些东西,并不是人间会有的东西,所以以你现在的学识,哪怕你去看,你也是不可能明白里面写的是些什么。” “但是你只要将人间的所有普通的医术全部都给学明白了,你也就能够开始去了解,那些书里面的知识了。” “其实对于你,我还是很遗憾的,真是太可惜了,如果我再早上几年遇见你的话,我也许会把你应引荐到宗门之后,但是现在的话,已经是太迟了。” “我知道,现在无论 我说什么,你都是不会离开这里的,你虽然没有说,但是我明白的,我看见了你身后背负的责任,也知道你承担着些什么。” “我能做的,就是给予你能够去承担起那个责任的实力,总之,好好的努力吧。” “我希望将来有一天再度看见你的时候,你已经是世间的名医了,只不过,我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就是了……” 写完最后的那句话,陈道长嘴角微微勾起,这些日子,安静得让他差点忘记了自己到底是该做些什么的了,不过还好,那些问到鱼腥味的猫,这几天一直在他眼皮底下跳来跳去,也倒是提醒了他。 他并不是一个该留在这里的人! 他一直犹豫,该怎么与骆愚道别,想过无数种方式,对于这个少年,他到底还是十分的惋惜,但是可惜了,他身后背负着的东西,并不能让他停下脚步。 而且他也遇见了一个和骆愚差不多的苗儿,但是年龄比骆愚小了不少,两者比较之下,即便他是对于这个少年再喜欢,处于一种极度理智的状态之下,他还是选择了离开。 害怕离别会产生留念,他也没有直接选择道别,而是选择了写信,并且给他留下了不少的医术,其中还有一些,是他从宗门之中带出来的医书。 虽然宗门对于这些并不在乎,他也没有什么观念,但其实这些东西,对于一些普通的门派来说,也是十分的宝贵。 陈道长看向了熟睡的骆愚,没有惊扰他,将墨迹未干的信件,随手塞到了屁股底下的茅草堆之中,沉默不语的站起身来。 长安,夜,乌云遮蔽了天上的明月,昏暗婆娑的树林之中,传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道剑光闪过,一个无头的尸体,伴随着鲜红的血迹,跌倒在地上。 “想要我身上的东西吗?呵呵,愚蠢!”白色道袍无风自动,剑尖上滴落的血迹,也在告示着那些黑暗之中躁动的猫儿,这个猎物,并不是好惹的。 随手将剑收入了剑鞘之中,他没有回头,离开了这片幽暗的树林。 身后,是一座破落的荒庙。 所有偷腥的猫儿鱼贯而入,却是被拦在了寺庙的门口,那些强行闯入的,也是消失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猫儿,害怕了,四散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