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白伸手去扯陆瑶的手臂，将她整个从地上提了起来。 他脸色阴沉可怖，一双眼目正森冷地盯着顾城白，冷然质问：“你为了林恩灿送的项链要死要活，那你跟凌砚又算什么？” 他本来不想质问这件事，因为说出来就感觉他好像很在意陆瑶的感情问题。 可这件事始终盘旋在他的心里，让他如鲠在喉，实在是不舒服。 陆瑶脸颊上挂着眼泪，身子虚弱得机会站不稳，摇摇晃晃地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项链跟林恩灿没有欢喜。 凌砚，又是怎么扯进来的？ “不明白？”顾城白冷冽地嗤笑出声，“陆瑶，你装糊涂的本事还真是越来越大了。” “为了离开这里，你还真是舍得下血本，不仅勾搭林家小公子，连凌砚你都敢招惹，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 陆瑶垂着眸子攥紧手中毁坏的项链。 她现在心情很差，根本不想跟顾城白在这里争执，也没那么多精力去解释这些莫须有的罪名。 陆瑶深吸口气，勉强稳住身体，这才从顾城白身边退开一步，嗓音沙哑：“先生，如果你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先忙了。” 她从新坐了下来，这一次，将项链贴身收好了，还不放心地轻轻拍了一下，之后，继续去洗衣服。 顾城白望着她通红的手，受伤的那只手，完全是拜他所赐。 他眼神深了几分，皱眉问：“谁让你做这些的？” “这是我应该做的。”陆瑶并不想解释，也不想趁机示弱。 “应该做的……好！”顾城白原本还打算为她出头，听到这话脸色却是越发冷硬，“那你就做好了，陆瑶，你果然就是贱命一条，不值得任何怜悯。” 她额头上的伤已经接了一块血疤，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明明只要她说一句软话，说清楚这些事，顾城白就不会多为难她。 可是她不说。 顾城白隐隐觉得陆瑶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一样。 明明在他面前还是一样怯懦卑微，却许久不曾开口祈求他了。 这也是他想要的吗？ 陆瑶垂着眸子，眼底难堪失落委屈的情绪堆积在一起，面上却是什么都不显露出来。 顾城白来去匆匆，很快又出了别墅。 等人走远后，陆瑶紧绷的脊背才一瞬间放松下来，眼前的视线一晃，差点一头栽倒在水盆里。 太冷了，不仅冷，身上的伤口还很疼。 可她唯一能做的，也不过是咬紧牙关硬撑着。 等陆瑶终于解决要那堆衣服，晾晒完成之后，已经是深夜了。 月亮爬上树梢，夜凉如水。 陆瑶精疲力尽，呼吸声都重了许多，她摇摇晃晃地准备回房间休息。 “陆瑶姐……” 快要走到房间的时候，都要听见了黑暗中一道压低声音的呼唤，听着有些耳熟。 她脚步停顿了一下，看见莺莺鬼鬼祟祟地躲在拐角那里，正对着他招手。 陆瑶抿了干涩的唇瓣，刚想走过去，却又下意识停下了脚步。 不能过去，陆瑶，你接近她会害了她的。 这句话飞快在陆瑶脑海里闪过。 她彻底没办法迈动自己的脚步。 莺莺等了两秒，没等到她过来，自己主动出去了，她悄悄靠近陆瑶，像是害怕有人听见她的说话声那般，特意压低了道：“陆瑶姐，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呀？我都等你许久了。” 哪怕是在昏暗的夜色下，陆瑶也能清晰的看见她脸颊上还没有消退的手掌印。 一时间陆瑶喉咙里像是多了棉花一样酸涩：“等……等我？” 除了傅小柔，她再也没有遇见过这般纯粹的人了，把所有的一切都写在了眼睛里。 而此刻莺莺眼底，全是对她的关切和担忧：“对呀，你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她伸手捂住陆瑶冰冷的手，悄悄贴着墙壁往花园后面走。 陆瑶下意识跟上了脚步，走了两步却又一下站住了，任由莺莺怎么拉都不肯动。 莺莺迟疑地回头看了一眼，疑惑：“陆瑶姐，你怎么啦？怎么不走了？” “莺莺……”陆瑶现在太疲惫了，喉咙又干又涩，却还是努力维持精力说：“你走吧，不要管我，不要跟我走太近，我会害了你的。” “我不怕！” 莺莺几乎是瞬间就明白陆瑶的意思了，拍着胸脯说：“老夫人不会真的赶我走的，她不过就是口头上很凶罢了，而且现在她都已经睡了，管不了我们了。今天晚上的事，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也不会知道。” 陆瑶深吸口气，只觉得心底像是压着一座大山，有些喘不过气来。 迟疑了人就，她才说：“你不明白我的意思，跟我走得太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莺莺坚定地站在陆瑶面前：“这是谁说的，就让我来打破这个胡言乱语的诅咒，我就觉得我运气挺好的！” 她虽然小，却看得透，陆瑶的药被董继梅强烈要求倒了之后，她就悄悄打电话给顾城白。 其实她知道没抱多大希望。 没想到顾城白却真的回来了。 莺莺就觉得，先生或许是在意陆瑶的，只不过因为一些原因，对陆瑶冷漠。 顾城白对莺莺有收留之恩，陆瑶也是她第一眼就喜欢上的人，所以她就下意识的想对陆瑶好。 “我不会跟你过去的……”陆瑶依旧坚持的摇了摇头，“我先回去休息了，再见。” 莺莺不怕，不代表她也可以不怕。 她必须跟别人保持距离，不能接二连三地牵连别人。 莺莺怕陆瑶真的就信么走了，双手扒拉住陆瑶的手臂，几乎掉在她的身上，低声祈求道：“就这一次行不行，下次我再跟你保持距离！” “而且我都已经弄好了，你不去岂不是浪费吗？” 弄好了什么？ 陆瑶迟疑地皱了一下眉。 就是这犹豫的一瞬，莺莺用力拖着陆瑶走了。 陆瑶身体虚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被对方强迫着拖了过去。 “你……放开我。”陆瑶不自在地挣扎了一下，结果莺莺抓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