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乐进了眼睛里，陆瑶觉得眼睛疼得厉害，眼泪就快要忍不住决堤了。 韩予姝咳嗽了一声，虚弱的声音传了过来：“少杰，你就不要为难她了，也许是我那里做得不够好吧。” 荆少杰满脸不可思议：“不是吧，予姝姐，这个贱人把你害成这样，你居然还会想着为她说话，你怎么能这么善良。” “她根本不值得你的维护，你看她麻木不仁的样子，连一点忏悔之心都没有” 忏悔？ 到底是谁应该忏悔？ 陆瑶只觉得可笑，骨子里的骄傲和自矜，让她下意识嗤笑出声。 荆少杰暴跳如雷，指着陆瑶的脸就像是看见什么恶心的怪物那般，满目嫌恶：“你们听听，她居然还好意思笑，真是毫无羞耻之心！” “陆瑶，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就连墨琛也开口说。 陆瑶侧眸看了一眼，眼底无波无澜，勾唇道：“你不是说你相信我吗？” 明明是很简短的一句话，她却说了很久，声音嘶哑难听到了极致。 没有人能够明白，这句话里，藏着陆瑶多少不为人知的委屈和失望。 墨琛眼神闪躲了一下，下意识有些心虚，踌躇道：“我……之前的确相信你不会杀人，可你刚刚都已经承认你推了人，为什么不给予姝道歉，反而还在这里笑？” 陆瑶听到这话就把目光收回去了。 她垂着眼，精致漂亮的眼眸此刻黯淡得看不见任何光彩。 过了两秒，她随意地撇了韩予姝一眼，无所谓地问了一句：“你……需要我的道歉吗？” 她的眼神很冷，眼珠子像是漂亮却又冷漠的琉璃，盯得韩予姝心底瘆得慌。 明明自己才是胜利者？ 为什么要因为她的一个眼神而惧怕…… 韩予姝不甘地咬紧牙关，却不敢放纵自己的脾气，口不对心地说：“不用了，是我先说错话的，这件事都是我不对，城白哥，我想回去了，我不想待在这里。” 顾城白将韩予姝扶了起来，却是转手就交给了欧阳浚：“你先带予姝回韩家，我之后再去看她。” 回韩家…… 她好不容易才住进在顾城白身边，如今一回去，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回来？ “为什么？”韩予姝下意识抓住顾城白的手，“城白哥，你要去做什么？我……现在有点不安，你就不能陪陪我吗？” 她不想再看见顾城白去当韩予姝身边了。 欧阳浚心情复杂，看韩予姝从头到尾眼底都没有自己，眼神黯淡了几分。 “听话，你先跟他回去，我过几天再去看你。”顾城白目光并没有落在韩予姝身上，伸手将她的手扯了下来。 韩予姝扑了个空，眼睁睁看着顾城白朝着陆瑶走了过去。 陆瑶瞳孔微不可查地一颤，顾城白脸上的表情实在太冷了，黑白分明的眼底全是冷然。 陆瑶惶恐地瞪大了眼睛，不安地往后退了一步，牙关都在哆嗦……不要，不要过来！ 她太害怕顾城白。 这个韩予姝拼命想留住的男人，她却是害怕极了对方的靠近。 “跟我过来！”顾城白一把攥住陆瑶的手腕，扯着她就走。 “陆瑶，出来的时候，我有没有警告过你，如果你敢耍花样，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看来你是没长记性！” 顾城白眼底就想凝结了一层寒冷的冰霜，五十阴沉：“非要把你关起来教给你，你才听得进去！” 陆瑶身子踉跄了一下，脚踝生疼，脸色煞白。 她蹲下身抗拒了起来，表情像是见了鬼似的恐慌：“放开我！” 刚才伪装出来的反应和无所谓统统消失不见，陆瑶神情慌乱，语无伦次道：“求求你放了我……我知道错了，我错了！我道歉，是我狠毒，是我对不起韩小姐，不要把我关起来，别打我！” 极度的慌乱和被顾城白支配的恐惧之下，她都没发现自己语速都被激得快了起来。 不仅蹲下来抗拒，陆瑶还不管不顾地挥手朝着顾城白身上抓挠。 这一幕把一群人都吓傻了。 陆瑶……这是疯了不成，居然动手打顾城白？ 那句话刺激到她了吗？ “这个疯女人！”荆少杰看她都快抓破了顾城白的手臂，撸着袖子就要冲过去。 凌砚从身后拉着他，一脸正经道：“小少爷，我劝你最好别过去添乱，免得殃及池鱼。” 荆少杰被他攥紧手臂动都不能动，张牙舞爪道：“你放开我，殃及什么池鱼，这个疯女人发疯居然敢打我表哥，我非得收拾她……” 顾城白没有防备，被突然发起疯来的陆瑶抓破了手臂的皮，血渗透了出来。 “你疯了不成，发什么疯，给我停下！” 顾城白许久没这么狼狈过了，眼神沉了几分：“陆瑶，你听不见是吗，不听话的人可是会被关起来的。” “不要关我……”陆瑶嘴皮子哆嗦了一下，不安地嗫嚅，“我知道错了……我听话，我以后都听你的……” 不想再被关进黑漆漆的房间，不要！ 明明她没有做错任何事，却要被压着脊背低声下气地道歉。 这还不够，还要被关起来，那种失去自由的滋味，她再也不想体验一次了。 所以陆瑶是听见要把她关起来，才发疯的吗？ 陆瑶的精神状态，已经这么差了吗？ 顾城白眼神变了变，眼底的情绪晦涩不明。 结果他稍微不察，陆瑶从他手心溜了出去，他还被陆瑶推得趔趄了一下，险些摔倒。 他盯着陆瑶转身就跑的背影，脸色瞬间阴鸷了下去。 想跑…… 她能跑到哪里去，就这么一点机会都迫不及待想离开吗？ 可顾城白却不急着追，只是站在原地，冷冽道：“陆瑶，你要是敢跑，信不信另一条腿也保不住。” 不行！ 不能再断一条腿了……她不能成为一个废人。 陆瑶脚踝一阵钻心的疼，脸色煞白，硬生生止住了脚步。 她呼吸急促，扶着自己的膝盖重重地喘了两口气，脸上不见任何血色，瞳孔骤缩，眼底的惊恐怎么都掩饰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