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予姝有些得意,勾着嘴角道:“我当然什么都知道,可如果我不装作不知道会骗过你吗?会让你像个傻子一样,这么信任我吗?你还会跟我上来吗?” 韩予姝一边说话,一边悄悄朝斜坡边缘靠近,踢中了一个石头掉落下去。 这是她故意选的地方,她清楚地知道从这里摔下去,不会摔死。 她盯着陆瑶的眼睛,眼底全是对她天真的嘲讽。 可同时,又藏着疯狂的嫉妒和不甘。 她怨毒阴狠的目光仇视着陆瑶,咬牙切齿道:“我故意设计,让你在伯父忌日的那天惹怒城白哥,可他却还是选择宽恕你。” “我妈因为你摔断腿,他还故意护着你,你说你现在要是把我从这里推下去,他会怎么做呢?难道一辈子都偏袒你吗?” “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眼底都是受伤和迟疑,“你根本没想创造机会,让我跟顾城白解释……” 韩予姝勾起嘴角:“我怎么可能真的让你解释清楚,一辈子误会下去才好呢。” 陆瑶惊疑地望着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是她刚刚还想信任的人,如今却只觉得心冷。 韩予姝伸手扯着陆瑶的手臂,情绪激动:“你好意思问为什么?陆瑶,你能不能不要永远这么天真?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想跟你做什么朋友吧?” 她越说越觉得气愤,脸涨得通红,眼底全是凶狠和嘲讽:“从小,明明我才是天之骄女,而你不过是一个被人从孤儿院,抱回来的可怜虫罢了,居然方方面面都压我一头。” “连我喜欢的人,眼里也只有你,你让我如何甘心?如今你落魄了,居然还敢觊觎我的未婚夫……跟我斗,我只能说,接下来的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你一直在消耗城白哥对你的信任,我就不信这一次他还会相信你!” 韩予姝用力攥着陆瑶的手腕,眼底汹涌的怨恨和不甘几乎要将陆瑶撕碎。 陆瑶疼得变了脸色,艰难道:“你放开……你想做,什么?” 她有些没有底气的慌乱,韩予姝这样子实在太可怕,让她隐隐不安。 陆瑶话音刚落,就看见韩予姝往后仰,手上也松开她,甚至还对她勾唇笑了笑。 “不要!”陆瑶飞快想从新抓住她。 不仅来不及,韩予姝还推了她胸口一下,尖叫起来:“救命……啊!” 韩予姝摔了下来,陆瑶一屁股坐在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结果踩中底下的碎石,也跟着摔了下去。 不远处的树后,沈明冉吓得捂住了嘴。 她听见身后人群中传来的声音。 墨琛问:“你们听见了吗?刚刚是不是有人在呼救?” “好像是予姝的声音!”欧阳浚猛地站了起来,飞快朝着斜坡那边冲了过去,其他人也在他身后跟上。 等他们赶到,陆瑶和韩予姝都已经掉下去了。 沈明冉一个人站在树后。 “刚刚怎么回事?这里是不是发生什么了?”凌砚问沈明冉。 沈明冉犹豫了一下,她脸上的惊恐和迟疑还没有完全褪去,眼神闪躲。 没走远的顾城白听见动静也过来了。 他们一群人围在这里,听沈明冉哆哆嗦嗦地说:“我刚刚……看见陆瑶把予姝推下去了!” 她伸手指着那边的斜坡。 沈明冉似是有些紧张,哆嗦得厉害,欲盖弥彰地说:“我没想到会看见这种事情,吓死我了……” 她转身就想投进凌砚的怀抱。 欧阳浚和墨琛他们已经冲了过去。 “真的吗?”顾城白走近,阴沉的目光牢牢锁定沈明冉。 “顾总什么意思?”沈明冉心底直打鼓,却是硬着头皮望着顾城白,“难道顾总觉得我撒谎吗?我刚刚亲眼看见的,予姝明明看不惯荆少爷为难陆瑶,主动带陆瑶过来散心,结果不知道说了什么,陆瑶情绪很激动,就把予姝推下去了。” 也不知道顾城白相不相信,他脸色依旧很冷,眼窝深邃,只问了一句:“她人呢?” “谁……陆瑶吗?”沈明冉太紧张了,指甲紧紧攥着,眼底的慌乱都快藏不住了,“她……她听见予姝呼救,可能是有些害怕吧,也跟着掉下去了。” 顾城白深深地看了沈明冉一眼,转身过去了。 斜坡底下,陆瑶摔得七晕八素,浑身疼得厉害。 她恍惚看见韩予姝就在她的旁边,像是摔晕过去了,怕她真的出什么事。 陆瑶忍着疼痛爬了起来,爬过去晃了晃韩予姝的胳膊:“韩……” 她嗓子更疼了,这么高的距离摔下来,口腔里都是血腥味。 她还没缓过来,韩予姝就醒过来了,开始疯狂地挣扎和叫喊。 “别碰我,你为什么要害我!” 刚从斜坡上一路下来救她们都墨琛和欧阳浚就听见了这句话。 “滚开!”欧阳浚快速跑下去,拽着陆瑶的后衣领将她往旁边甩开,语气里夹杂着无数的怒火。 陆瑶本就浑身乏力,被甩得直接装在了身后的石头上,后腰处剧烈地疼痛让她差点儿没忍住晕厥过去,眼底的眼泪疯狂涌现上来,湿了眼眶。 墨琛本来伸出去想要搀扶她的手,迟疑地停在了半空中…… “我身上好疼,城白哥,我要城白哥,陆瑶怎么能这么害我……” 韩予姝失去理智那般痛哭着。 陆瑶一颗心坠落到了谷底,明明说过再也不要对任何人抱有期待的。 可这一刻,她还是说不上的失望和难过。 欧阳浚回过头,眼底像是凝结了一层霜:“陆瑶,你怎么这么狠毒,予姝一直在帮你!” 陆瑶张了张嘴,解释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她说韩予姝一直都是装的。 会有人相信她吗? 墨琛也不会再相信她了…… 那么顾城白呢? 顾城白还会相信她吗? 不会了,不可能了,顾城白从来就不信任她,韩予姝说的什么维护和偏袒,不过是假象罢了。 没有人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也没人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