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白剑眉微蹙，神色不悦。 陆瑶松了松手指，将信件摊开来，直接从中间撕碎，折起来再撕。 撕成碎片了，她才仰头望着顾城白怀中哭泣的韩予姝说：“韩小姐，先生说得对。” “没有人，能阻止你们的婚事，这封信，是我十八岁那年写的。” 十八岁，五年前…… 陆瑶五年前喜欢他，三年前杀了他父亲？ 顾城白脸色越发阴鸷难看了。 陆瑶说话很困难，却是坚持说完：“十八岁那年，没送出去，就意味着这辈子都不可能再送出去了。不过是，年少无知罢了，韩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她的语速很慢，表情木然。 谁也不知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陆瑶心里在想什么。 或许是祭奠过去的那段感情，或许并没有放下只不过在自欺欺人。 年少无知……很好！ 顾城白攥紧了手，眉目越发深邃冷冽。 韩予姝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感情变化，赶紧说：“瑶瑶，真的吗？你现在真的不喜欢城白哥了吗？” “我不配。” 陆瑶坦然地望着她，眼底无惊无喜。 “也不会再喜欢。” 她原本想一直藏在心底的感情被人窥见了，陆瑶不想让自己太过难堪。 韩母总算松了一口气那般，露出了一个讥诮的笑容：“还算你有自知之明，再让我知道你有这些不该有的心思，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 “不敢了。”陆瑶垂着眸子，声音有些嘶哑。 韩予姝就像是不忍心那般，走过来想要抱抱陆瑶：“瑶瑶，你脸上的伤没事吧，我替我妈妈向你道歉，她也是太担心我了，才会失态的，你别怪她。” 韩母沉了沉眸子，正想发作，手机却响了，出去接电话了。 “我没事……”陆瑶不知道韩予姝为什么还要对她表露关心。 她现在不是应该跟韩母一样…… 对她避之如蛇蝎吗？ 韩予姝却还是担心地想伸手去摸陆瑶的脸。 陆瑶不喜欢有人对着她伸手，下意识伸手去挡。 “啊……” 明明没用多少力气，韩予姝却摔倒了。 她委屈地躺在地上，仰起头望着陆瑶：“瑶瑶，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而已……” “陆瑶！”顾城白冲了过来，一掌推在陆瑶肩膀上，推得往后踉跄了一下，阴鸷地训斥道，“予姝只是想关心你，你有必要推她吗，还是说韩夫人教训你的事，让你有所不满，所以你要发泄到予姝头上？” “城白哥，你别怪瑶瑶，可能是我没站稳……” 她这句解释的话，不过是火上浇油。 “予姝，你还袒护她，她分明就是故意的。”顾城白不仅什么都听不进去，表情还更冷了。 “陆瑶，韩夫人教训你，不过想让你收起你的痴心妄想，你就算耍这些小手段，也不会影响我跟予姝的婚事。” “我没有……”陆瑶攥紧拳头，倔强地挺直了脊背，“我没想推她，我也，没想破坏你们。” 顾城白只当她是再也自己辩解，更加厌倦：“闭嘴，滚出去！” “你的这些行为，只不过会让我觉得恶心又低劣，陆瑶，你要清楚，你还能留在这里赎罪不用下去陪我父亲，是我对你最后的怜悯，你要是再不知悔改伤害我身边的人，后果你绝对承担不起。” 陆瑶咬紧牙关，转身往门口走。 身后传来韩予姝倒吸气的声音：“城白哥……我好想扭到脚了，都是我不小心的。” 娇弱的声音，藏着隐隐的哭腔，娇气得不得了。 陆瑶忍不住在想，韩予姝刚刚真是不小心摔倒的吗？ 这个想法冒出头的一瞬间，陆瑶赶紧摇头否认了，还觉得深深地自责。 陆瑶，你在想什么呢，她对你那么好。 她走到门口，没忍住手撑着门扉回头看了一眼，看见顾城白将韩予姝搂在怀里，贴耳细语。 可能是在安慰她吧…… 没有谁比陆瑶更清楚顾城白温柔起来的时候，那致命的吸引力。 可惜，这一切再也不会属于她了。 陆瑶抿了一下嘴角，笑容有些苦涩。 走到门口韩母打电话也回来了，看见陆瑶就可以卡着脸，满目不悦：“真是晦气，还不赶紧滚。” 她伸手推了陆瑶一下，陆瑶脚踝的伤本就一直没好利索，没站稳，脸朝下摔在了门口，牙齿磕出血了。 恰好顾城白扶着韩予姝出来，像是要送她去医院。 陆瑶还没反应过来，只伸手捂住嘴角的血。 就听见韩母说：“这个小贱人，自己没站稳摔下去，别等下爬起来说是我推她！” “瑶瑶，你没事吧？”韩予姝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透着浓浓的担忧。 陆瑶却一下觉得厌烦，为什么韩予姝总喜欢问她有没有事？ 这么狼狈的场景，这难道不是一目了然的吗？ 顾城白伸脚踹了陆瑶的小腿一下：“起来，躺在这里装什么死。” “嘶……” 这个男人肯定是故意的！ 故意踹她被打的那条腿…… 陆瑶疼得脸色煞白，磕出血的牙齿都顾不上了，狼狈地蜷缩着身子，慢慢站了起来。 明明没用多少力，怎么她居然像腿断了似的。 顾城白越发对她没好气起来冷冷的说道：“你装什么，你害予姝腿扭伤了，肿成什么样子了，也没见她像你这么娇弱，装模作样！” 以为这样，他就会心疼她吗？ 简直痴心妄想。 韩母这才看见韩予姝肿起来的脚踝，韩母脸色一变：“天哪，姝儿，你的腿没事吧，这个贱人刚刚对你做了什么！” 她下意识就想再打陆瑶一巴掌，被韩予姝抓住了：“妈，不关瑶瑶的事，是我没站稳。” “姝儿，人都欺负到你头上来了，你还替她遮掩，好端端的，你怎么可能没站稳把脚扭成这样？” 母女俩一唱一和，彻底坐实了陆瑶的罪名。 陆瑶连解释都无从说起了。 韩予姝语气无奈：“先去医院吧，妈，别闹了……” 顾城白越发觉得韩予姝温柔善良，才会不想韩母继续刁难陆瑶。 而陆瑶却从头到尾连句道歉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