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子砸在腿上的时候，陆瑶克制不住地闷哼出声。 陆瑶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了，可她还是狠狠的咬住嘴唇不发出声音。 顾城白的声音冷冽残忍。 “陆瑶，好好记住，下一次想逃离我的时候，你就好好回味一下，看看这个代价你能不能承担。” 陆瑶闭上了眼睛，疼得呼吸都放轻了。 她却怎么都不肯开口求饶，求饶换来的，只不过是顾城白的嘲讽和不屑。 生理性的泪水是完全忍不住，陆瑶鼻腔酸涩喉咙嘶哑，视线模糊，只剩下心底一点点倔强地尊严。 顾城白望着她的脚踝，像是被雷电击中大脑那般，被愤怒充斥着的大脑恢复了一点理智。 他垂眸望着陆瑶，举在空中的棍子怎么也没办法砸下去了，手甚至有些克制不住地抖。 “咳……” 喉咙里的血呛到了嗓子眼儿，咳出了一口血沫来。 她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整个人像是刚刚被从水里捞出来。 太疼了，她的腿已经完全不受她的控制，脸色苍白到了极致。 她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里，还来不及看清顾城白的表情，就彻底痛得晕厥了过去。 “别装死！” 顾城白攥紧手中的棍子，捅了捅地上的陆瑶，皱着眉。 其实，他也不确定自己刚刚失控的力道会不会真的将人打死了。 只是怎么样都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地上的人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胸腔甚至都看不看任何起伏，像是真的没有呼吸了那般…… 顾城白喉间一紧，蹲下身伸手探了探陆瑶的鼻息。 感觉到温热的呼吸那一瞬间，顾城白自己都没发现他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来人！” “叫墨琛马上过来，立刻！” 他弯腰抱起地上的陆瑶，命令的口吻甚至有些微不可查地颤抖。 不能死。 陆瑶绝对不能就这么死了。 陆瑶陷入了无穷无尽的可怖梦魇之中。 她想逃，却怎么都逃不掉，她的身体被绑钉在十字架上，行刑的刽子手举着手中的棍子要打断她的腿，她看着刽子手的那张脸，是顾城白！ 她张嘴求饶，却听见行刑的人冷漠地命令：“太吵了，割掉她的舌头。” 她发不出声音了。 陆瑶开始挣扎，四肢用力往外挣，想要脱离掌控。 “摁住她！” 恍惚中，她似乎听见了一句遥远却清晰的命令。 不，不行，不要控制我！ 陆瑶拼了命地挣扎得更用力了，顾城白几乎用了全部的力气才将她的双手摁在了床上，抬眸质问墨琛：“她怎么会这样？” “太疼了，身体的应激反应而已，大少爷，如果我活生生打断你的腿，你也会这样！” 墨琛面色不虞，隐隐透着对顾城白的不满：“她到底是做了什么，你需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顾城白沉着脸，瞳孔皱缩，眼底像是凝结了一层冰霜，不悦道：“不关你的事，做你该做的事。” 墨琛抽空看了他一眼，看见他冰冷的容颜，手中给苦恼包扎的动作没停，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何必呢。 明明自己也是担心陆瑶的，为什么一定要把事情闹到这种地步。 墨琛检查了陆瑶小腿上的伤势，血是止住了，只不过…… “需要上夹板，打石膏，她的右腿以后可能没办法正常行走了，就算治好了，也会留下一点残疾。” 顾城白垂着眸子，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他弓着脊背，手还摁住陆瑶乱动的双手，就像是对墨琛刚刚说的话，不甚在意似的。 这一次，陆瑶整整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 反反复复的高烧中，她一直隐约觉得身边有个人在不厌其烦地照顾她。 醒过来的时候，喉咙火辣辣地撕扯得疼，她常识性地伸手摁住了喉咙，张了张口，却没发出声音。 喉咙怎么了…… 我哑了吗？ 陆瑶脑袋混沌，来不及想那么多，看见床头柜放着一杯水，伸手去拿了过来，刚送到嘴边，门却被打开了。 顾城白冷着脸站在门口。 那张脸，跟举着棍子要对陆瑶行刑的刽子手一模一样，陆瑶手一抖，杯子砸在了床上，她胸前的衣服和被子瞬间湿透了。 感觉被顾城白森冷的目光盯上了…… 陆瑶更加不自在了起来，呼吸急促，下意识想要弥补错误，手忙脚乱地想收拾眼前的残局，结果却扯到了腿上的伤，疼得变了脸色。 “别动！” 顾城白一步步走进，语气森寒。 明明是想关心陆瑶的，却是吓到了她。 她用力裹着被子一个劲儿地往旁边挪，惊恐绝望地眼睛牢牢盯着顾城白：“啊……” 她喉咙太疼了，努力了半天却说不出一个字，只发出了极致嘶哑残破的吼声。 顾城白微微皱眉，隐约觉得有些古怪。 他一步步靠近，陆瑶抖得更加厉害了，肩膀缩在一起，极致卑微和恐惧：“呜……不……” 不要过来。 陆瑶连一句最简单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努力了半天，只说出一句痛苦的呜咽和低噎。 顾城白却没察觉出来，反而眸色一沉，伸手捏住陆瑶的脸，强迫她望着自己，不可置信地问：“不？” “陆瑶，你有说不的资格吗？” 陆瑶这下连挣扎都不敢了，怕自己一不小心又触怒了顾城白，到时候不知道是以失去什么为代价。 她的嗓子太疼了…… “说话，你装什么哑巴！”顾城白见不得她沉默一言不发的样子，看起来没有丝毫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