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杜月娘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一直思考着如何查出粮食的下落,经过一番苦思冥想,杜月娘决定用最稳妥也最麻烦的法子调查。
翌日清晨,杜月娘便早早地爬起床,开始核算从项士忠哪儿拿来的账目。想要知道粮食究竟被藏在哪儿,肯定要查出粮食是从哪个负责人哪里开始减少的。
这个方法虽然管用,但是数目庞大,工程量极大,杜月娘又不放心交由外人计算,便整日地将自己关在书房内核算数目。
可是,整整三天过去了,杜月娘最后核算出的结果竟然和数目并无二致,也就是说,杜月娘这三天算是白忙活了。
杜月娘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缘由,心中苦闷异常,甚至开始慢慢地失去了信心。
“小姐,该吃饭了。”梅心在书房外呼唤道。
杜月娘抬头一看,此时已经夜幕笼罩,不知不觉中一天的时间又过去了。
杜月娘调整了一下心情,随后推门而出,虽然调查没有任何进展,但是绝对不能就此气馁,否则就辜负了皇上的信任,更何况那么多老百姓还在等着吃饭呢!
来到饭桌前,杜月娘看着桌上的米粥和小菜,迟迟不肯动筷。
“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梅心关切问道,“也是,小姐近些日子总是吃粥,太过寡淡乏味了。”
杜月娘听罢,轻轻地摇摇头,说道:“我并非嫌弃这饭菜寡淡无味,只是觉得老百姓还在挨饿,心中难安。”
梅心一听,也唉声叹气起来:“谁说不是呢?做苦力的是农民,收粮食的是农民,吃不上饭的依然是农民。”
杜月娘听罢眼睛一亮,梅心的这番话像一阵春风吹散了杜月娘心头的重重迷雾,瞬间找到了方向。
“梅心,你快坐下来和我一起吃饭,吃完饭咱们就出门。”杜月娘急切地说道。
梅心纳闷,疑惑问道:“小姐,天色都已经这么晚了,咱们还要去哪里啊?”
“去村里,挨家挨户地查访登记上缴粮食数目,既然所有的粮食都是老百姓上缴的,我就不相信我核对不出来。”杜月娘眼神坚定道。
梅心一听,还以为杜月娘查粮查得走火入魔了,连忙劝道:“可是李大人还没回来呢,这件事情怎么也得跟他说一声啊。”
“不必了,他最近公务繁忙也比较辛苦,况且缺粮一事事不宜迟,必须尽快查清楚。”杜月娘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梅心知道扭不过小姐的脾气,便连忙狼吞虎咽地吃起来,毕竟一旦离开了李府,今后的日子会不会流落街头饥寒交迫可就不一定了。
两人吃饱后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装,随后连夜启程,终于在天亮之际来到了赵滩村。
杜月娘一整晚都在赶路,进了村后,也并没有找地方落脚休息,而是第一时间来到之前老妇家,给她送去了一斤的大米。
“老人家,现在闹了饥荒,我担心您吃不上饭,便给您带了一点过来。”杜月娘将大米递交老妇手中。
老妇连忙接过大米,对于杜月娘雪中送炭的行为感激不尽。
杜月娘看着老妇家中破落不堪,且她的老伴卧病在床,生活难以为继,心中深感担忧。
尤其是现在粮食紧缺,米价疯长,对于老妇一家来说简直是雪上加霜,而且村中肯定还有很多和老妇条件同样艰苦的农民在水深火热之中苦苦挣扎,她必须尽快查出粮食的下落。
“实不相瞒,我此番前来是来调查粮食的问题,我需要您帮我将全村人集合起来,统计上缴粮食数目,再和公家的数目核对,看看问题究竟出在哪里。”杜月娘郑重地说道。
老妇听后你连连点头,自从上次杜月娘帮助全村人从钱凌林哪里换来土豆后,老妇不禁对杜月娘心生感激,而且十分信任她。
“杜掌柜放心,只要是你想办的事,老妇一定竭尽全力帮助你。”
说罢,老妇便叫大壮将此消息散播村中众人,大壮前去叫二狗时,正巧钱凌林也在一旁,听到了二人的对话。
“二狗,杜掌柜来咱们村了,说是帮咱们解决缺粮的问题,你快去村中祠堂开会。”
“奇了怪了,杜掌柜怎么总是来咱们村帮忙?”二狗因为上次杜月娘打搅了店中生意,心中对她并不满意。
“人家好心帮咱们,你咋那么多废话?你爱来不来,不来咱们还不稀罕。”大壮气呼呼地说罢,就走开了。
村中祠堂,全村人已经陆陆续续地到齐了,只有二狗迟迟未到。
“事不宜迟,咱们先开始吧,请大家将今年上缴粮食数目准确说出,由我来记录统计。”杜月娘大声说道。
随后,众人纷纷响应,不一会儿,杜月娘就收集完了所有的数据。经过一番计算,杜月娘终于得出了结论,赵滩村今年上缴的粮食数目是五千多斤。
五千多斤,对于这样一个小小的村落来说可并不少了,和往年相比,他们上缴的粮食也相差无几,数据显示,根本没有因为村中农民送信影响粮食产量。
那么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呢?
紧接着,杜月娘拿出账簿核对,发现账簿上记载的赵滩村上缴粮食只有五百斤,足足少了九倍,足以说明,大部分粮食都被地主钱凌林给私吞了。
当杜月娘将结果告知村民,村民更是气愤不已。
“好他个钱凌林,不仅将咱们种的土豆换成了石头,还私藏了咱们上缴的粮食,简直是猪狗不如。”
“没错,都是钱凌林害得咱们没有粮食吃,咱们现在就去找他算账!”
“老子今天非得逼他把粮食吐出来不可。”
…………
村民众怒难平,都吆喝这要去找钱凌林算账,杜月娘虽然觉得此举太过冒进,现在现在人们都情绪激愤,实在无法阻止。
众人来到钱府,发现钱凌林依然在府中悠哉自得地喝茶,大壮立刻冲上前去,欲将钱凌林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