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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红楼惊梦 作者:巴雨 字数:26152 更新时间:2025-03-20

车刚上环城高速公路,天就像被蒙上了一层黑布。时近五点,但四周却一片昏天黑地。原本笔直宽敞的高速公路,此时也变得短小狭窄,前方视线的能见度不会超过二十米。远处,黑云压顶,乌云密布。突然,一道闪光劈破云层,紧接着响起一阵闷雷。就在人屏住气揣摩这鬼天气时,突然一个惊雷轰响,仿佛就在人的头顶上炸开,吓得云秀不由得大吃一惊,她急忙双手习惯性地擎住方向盘。

片刻,狂风大作,暴雨倾盆。

蚕豆般的雨滴叮咚地砸在车窗上,仿佛就是在下冰雹。云秀担心车的挡风玻璃是否经得起这样的敲打,把雨刮器开到了最快挡。原本想在台风暴雨到来之前赶回郊区的家里,但现在看来,她只好放慢速度,小心谨慎地驾驶。突然,一辆黑色的别克车“唰”的一下从后面超过来,溅起的水花像浪涛一样泼来,吓得云秀差点没把住方向盘。不管是晴天还是雨天,别克车排气量大,向来都比较霸道。秀云的红色MINI比亚迪车小,惹不起但躲得起,她只好慢慢地靠近慢车道徐徐行驶。她真希望快点下高速,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

付云秀是一家商业银行的业务主管,与尔浩是新婚。可尔浩婚后不到两个月就因为生意上的事出国去了。说是今天,7月17日乘东方航空公司的班机从新加坡回来,她相信,他肯定会给她一个意外的惊喜。

丁尔浩比付云秀大十来岁,但与云秀却是初婚。尔浩是“文革”后首届高考的大学生。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市外贸进出口公司并常驻香港。几年后,回到市里,成立了一家叫日芳国际化妆品(集团)公司,自任总裁。也是法国、日本和新加坡等国的化妆品公司亚大区的总代理。

丁尔浩即将不惑,但一点没有四十岁的样子。浓眉绣眼,那双眸子光亮有神,叫人一看就感到充满了爱意。他总是一副天生的娃娃脸,就像歌唱家牟玄甫一样永远是那样年轻。海归派的学历,事业有成,英俊潇洒,但云秀却没弄不清楚,他为何一直是单身。

在狂风暴雨中度过了近一个小时,好不容易才看到了她的新家——那点点红白的别墅小区。这是离市中心近二十公里,靠近海边的别墅群,叫华夏伊甸园。停好车后,顶着狂风,好不容易才奔到自家的大门处。这是座欧式三层小洋楼,由于外墙是用橘红色墙地砖贴墙,故人们都习惯性地叫它红楼。别墅前是一个开放式的花圃,花草两边分开形成一道到大门处的自然路径。路径一拐弯就是车库。大门处有一个小小的设计精巧的哥特式雨棚,虽说能遮阳遮雨但挡不住风。才一会儿功夫,风夹着雨已将云秀的全身打湿。虽然钥匙已拎开门锁,但大风把门吹得紧紧的。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门拉开,人刚进去,大风又“砰”的一声把门狠狠地砸在门框上。幸好,没砸着云秀。

云秀长长地吁了口气:“感谢上帝,总算是赶回家了。这么大的暴雨,再下一会儿,下高速路不远的那个路口肯定会被水淹。要那样,我肯定回不了家。”因为只有这条道才能到达伊甸园别墅区。云秀暗自庆幸,脸庞又溢出些许喜色。虽然是暴雨,但丝毫也没减去云秀内心的兴奋。除了从电话里知道丁尔浩说生意洽谈成功,更主要的是他要从新加坡回来。他说他要给她一个惊喜。是什么惊喜?她不知道。

本来云秀在哈尔滨参加一个国际金融培训会议,还要几天培训才完,但听丁尔浩说17号要回来,兴奋之余,她也提前订了航班赶回来了。她没把提前回来的消息告诉尔浩,她也想突然回来,给丁尔浩一个特别的惊喜。

丁尔浩说是北京时间下午三点的航班到达机场,五点准到家。可云秀到家一看,家里没开灯,大厅里一片昏暗,他可能还没回家。

她原想尔浩应该先她回家的。他肯定会为她泡好一杯她爱喝的龙井香茗。尔浩知道她是江南女孩,云秀就爱喝江南茶,就像尓浩说的,她香气袭人就是喝龙井茶喝出来的,她的清秀美丽也是龙井茶滋润出来的。

她在想他肯定等不及了,当她打开门的一瞬间,他一定会像只大狗熊一样,笨拙地把她抱起来,然后……

但是,家里没有他。会不会是雷雨天航班停航?飞机晚点?或是他工作太忙误了登机?他就是个工作狂,为了工作他会把其他事都给忘了的人。或者是天气恶劣而延机?她不想了,十有八九是他粗心大意把登机给耽误了。想到此,云秀感到有些沮丧。要是这样,他今晚就不可能回来了。

她打开灯,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忽然,一种孤独的凄凉感袭上心头。她无奈地坐在那宽大的法式沙发上发呆。

外面的风越刮越大,雨越下越急。窗外的小树在风雨中狂乱地摇曳,仿佛就要折断似的。风雨飘打在玻璃窗上,传来阵阵噼啪的声响。她开始后悔起来。本来说好只买一个小户型的电梯公寓,两个人的小小世界多好,完全没有必要买这么大的别墅。他们是率先搬来的,周边几栋别墅还没人住。左边有一家来得比他们要早,但听说最近全家到海南岛度假去了,要国庆以后才回来。所以,这红楼别墅群里显得特别的寂静。加上是郊外,每天到市中心上班自己开车也要折腾近一个小时,何况塞车又特别严重。都怪尔浩要买这房子,说郊外清静。

她从来没感到孤独过,哪怕是在大学读书离开父母时。或者,是一个人住单身公寓。但现在,她突然感到了“孤独”的滋味了。自从与尔浩第一次在“秋水伊人”见面后,她就感觉到俩人在一起的新奇感。特别是结婚以后,她更感到了一种依靠,一种拥有,一种安全感。一种不可分开的情结与日俱增。要是他一离开,仿佛这世界将垮塌,她觉得他们已是一个不可分割的“家”,一个共同的“生命”体。

有尔浩在真好。在这装修经典的房子里,尔浩像学者,不!像绅士般地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喝茶,与她聊天,说刘嘉玲身上的香水是哪国生产的,谈章子怡用他公司的哪种化妆品。总之,他能将一切的呵护、爱意和温柔都全部给了她。但是,此时此刻,他却不在她身边,她一个人孤零零地面对这令人可怕的,狂暴的雷雨之夜。

听着门外狂暴的风雨声,她感到这雷雨仿佛就像一伙不法之徒将要冲进她的屋子里来。此时,她才感觉到没有爱人,远离他人是多么的可怕,她多么希望尔浩能在此时此刻突然从那个角落里钻出来。

不是没有可能!也许他已经回来了。他故意藏在哪个角落里与她开玩笑,捉弄她。在蜜月的日子里他曾经干过这种事,他有时会躲藏一两个小时,在你不经意的时候,突然站在你面前,让你“蒙太奇”似的大吃一惊。像变戏法儿似的让人捉摸不定。云秀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尔浩、尔浩”地大叫了几声,但还是没有声响。许是在楼上书房吧!云秀匆匆地跑上楼去,她看了看卧室。因为他喜欢藏在镜柜后面,好几次云秀都是从这里把他逮住的。她对着镜柜说:“出来吧,我看见你了!”但还是没有他的身影。

云秀彻底地泄气了,他肯定没回来。没办法,她脱下外套,换上在家里常穿的睡衣。她再次走到镜柜旁,对着穿衣镜看了看。她发现镜子里的人好像根本不是她。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别长发的发夹也松散地掉在一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要好难看有好难看。她正在整理头发之际,突然楼下客厅里传来一个声响。

像是人的脚步声。云秀猛地兴奋起来,是否是尔浩回来了?她穿着拖鞋,激动地跑下楼去。

可大厅里什么都没有,大门仍然紧关着。听得见的只是外面“嗖嗖哗哗”的风雨声。

既然不是尔浩回来,那是什么声响?明明像是脚步声,不是尔浩那还会是什么?难道是我神经质?

云秀有些紧张起来。

她在客厅里查看了一阵,但也没发现什么。渐渐地,她浑身开始颤抖。恐慌中,她打开了客厅所有的灯,她让客厅照得如同白昼。她双手抱肩,不禁打了个寒战。正在云秀疑惑之时,突然一股强风吹来,把厚重的金丝绒落地窗帘吹得在地上滚动。哦!原来是有扇窗没关好,大风从小缝儿里吹进来,弄得窗帘在地上来回拖动,像人在地毯上走动般。云秀的心又像一块石头突然落地,她“嗨”了一声又回到沙发上。

打开电视,她想从电视上消磨时光。但没有电视,许是雷雨夜,电视台害怕雷击,也停止了转播。无聊之下,她来到客厅右侧,那是上楼的楼梯下。尔浩巧妙地把它做成了一个开放式的钢琴房。摆在那里的是架珠江04琴,是她上小学时父母给买的。20世纪80年代的琴,虽然有几分陈旧,但云秀保护得好,在满目皆白的西式大厅里,它的黑色闪闪发光,显得既温馨又有层次。她不想听雷雨声,说白了她是有点害怕雷雨声。她打开琴盖,十个指头自觉不自觉地弹起了贝多芬的钢琴独奏《暴风雨奏鸣曲》。

按父母的想法,是要将她培养成音乐家。所以,在她幼小时,父母就花大血本让她去学钢琴。然而云秀却没按父母的设想去发展,而是走上了金融之路。她只是把钢琴作为一种爱好,一种立体思维的工具,或者说是一种工作之余的休闲。工作紧张后一种自我放松的方式。结婚前,父母托人专程把它从江苏老家搬运过来的。

进入第二乐章。云秀的手指好像突然放松,没有第一乐章那样紧张。十个指头随着乐章的进展,旋律在急速的变动,时而狂风大作,时而暴雨倾盆,时而和风细雨,时而跳跃欢快。这钢琴声仿佛要和门外的暴风雨一争高下。云秀沉浸在深深的旋律之中,根本忘却了暴风雨之夜的恐惧。

弹完《暴风雨奏鸣曲》后,云秀大口地喘息起来,她觉得有点累了。她觉得有点儿口渴。她这才想起一进门来还没泡茶,平常都是尔浩给她泡好的。她来到客厅的左侧,这里有道门,推开门进去是餐厅的厨房。厨灶旁还有一道门,里面是储藏室。储藏室里还有一道小铁门,打开铁门可直达房外自家的后花园。可是,那道铁门很少打开过。

尔浩没回来,云秀也没有做饭的心思。她只是烧了一壶水,先沏杯茶,暖暖身子再说。打开煤气灶,火“腾”的一下蹿得老高,把云秀吓了一跳。那开关处好像被人扭动过,松得不能再松了。要是云秀不及早发现,也许会泄漏煤气,那后果也不知道会怎样。

云秀不知道怎么的,今天的雷雨夜,什么事好像都是怪怪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源于尔浩没按时回来。要是他此时在家那该多好,云秀想来想去不知所云,她望着突突的火苗发起呆来。

雷雨似乎小了一些,房屋里好像突然沉静下来。除了听得见呼呼的火苗燃烧外,这个世界好像就没了别的声响。云秀好像还听到另外一种声响,是什么?好半天她才突然明白,那就是自己的心在扑扑直跳。

丁尔浩为了学业,为了工作,他一直没结婚。云秀也一样,为了工作,快三十岁才与丁尔浩结婚的。虽然结婚快八十天了,可她还不知道“结婚”是什么“滋味”。她们俩除了下班回家后一起吃饭,上床睡觉,做爱以外,好像与单身时也没有什么区别。就是下班回家能一起吃饭那也是屈指可数。因为尔浩太忙,他的“应酬”太多。男人嘛,就要多关注一些事业,何况他又是总经理,公司里上上下下那么多事,肯定少不了他。大丈夫纵横天下事,何必卿卿我我在乎儿女情长呢。她觉得尔浩是个顶好的男人。想着、想着,不觉水壶“吱儿”地一叫,这才把她从思绪中惊动起来。

时过九点,丁尔浩仍然没回来,看来今晚别指望了。云秀草草吃了碗方便面后,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茶。她自己泡了杯龙井茶,这是前不久妈妈来家时专为她买的。开水刚冲进一会儿,一阵清香飘来。片刻,喝上一口,顿感香气袭人,沁人心脾,云秀感觉舒服多了。她无意中看了看茶几下,她发现有一大信封,半露一本《家庭》杂志。她感到奇怪,许是老杂志吧。但一看邮戳,是前几天寄来的。她大吃一惊,难道尔浩他早就回来了?不会吧,今天下午还说他在新加坡呢。

要是他真的回来了?!

难道他又在与我开玩笑?不会!云秀顾不得穿拖鞋,光着脚丫便往楼上跑。一边跑上楼一边叫,尔浩,尔浩。可二楼没有他的身影,她跑上了三楼。但三楼什么也没有。站在三楼阳台上,雨虽然住了,但风还是吹个不停。她知道尔浩不会在三楼,因为三楼除了书房外便是阳台和屋顶花园。

她只好慢吞吞地走下楼来,又回到客厅喝茶。

她还是大惑不解。他要是没回来,这本杂志是怎么进门来的?难道他回来后又出去了?她马上拨打他的手机,可手机里传出服务小姐甜美的声音“您拨打的手机暂时无法接通,请过会儿再拨”。

她知道,尔浩最恨《家庭》这本杂志。不知道尔浩是怎么回事,每次见到《家庭》这本杂志,他就会烦躁不安,连看也不看就把它扔得远远的。好像是谁在捉弄他似的,一个没有地址的信封,每次都不定期的寄来。在红楼房子开始装修的第一天,《家庭》就寄过来了。一看到这本杂志,尔浩那天发了很大的无名怒火。而且,寄来的信封每次都是同样一个笔迹:伊甸园B区A号丁尔浩先生收。真是奇怪,难道《家庭》与尔浩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这时,厨房似乎有什么声响。像是有人?

云秀忐忑不安地来到厨房,厨房灯火通明,什么都没有。她静静地听了一下,仍然没有什么动静。是自己神经错乱吧?不!明明听到有声响。那是什么东西在作怪?

云秀又折回客厅,并使劲地把厨房门拉上,拧上反锁。这才又安心地坐在沙发上,开始慢慢品茶。

不知道尔浩为什么特别害怕看到《家庭》杂志,她不止一次看到他暴跳如雷。几乎失去了一个儒商,不,一个君子的风度。要是今晚他真的回来,看到这本《家庭》杂志他肯定又会烦躁的,那一定会把惊喜变成无聊。不如像他平常一样,把它扔到门外垃圾桶里。她拿起《家庭》杂志正想要开门,突然,她仿佛看见玻璃窗上有一对炯炯闪亮的眼神。顷刻,窗外像有人影晃动。

她吓住了,几乎感到手脚麻木。她没看见人,但玻璃窗上那一对眸光她是再明白不过了。见她走过门来,窗外雨雾里那双眼睛一晃而过。她敢肯定那是个人影,她看得真切的是那一双犀利的眼神。

有点像尔浩的眼神。不!那绝对不会是尔浩的眼神。那是一双乞求,有些可怜但又闪着凶光的眼神。他一定在外面很长时间地窥视着屋里的我。他想干什么?

云秀从一霎时的惊怵立刻感到了一种恐怖。她感到无助。怎么办?一种绝望的心情又让她孤注一掷,她有了些勇气。她死死地盯着窗户,可那眸光一晃就再不见了。她鼓起勇气把大厅里的灯全关了,她走到窗前,把窗帘轻轻地,慢慢地拉得更开。她想从黑暗中看出去,看看那人在做什么。但窗外什么也没有。除了昏暗的路灯下有些光亮外,其他就是漆黑的夜幕。屋里黑了,外面也漆黑一片。她感到又一场雷雨又将要来临,黑暗就像无数只狼围着红房子要向她袭来。

要是尔浩这会儿回来该有多好。

她发现自己在瑟瑟发抖,她立即告诫自己,别神经质,要坚强些。但怎么告诫自己,浑身还是不住地发抖。她仿佛听到了脚步声,也许就是那个黑影在寻找机会进房间里来。从窗户?不可能!虽然是落地窗,但只有两扇窗玻璃是活动的,其他都是装饰,他不可能打开的窗户,我都加上反锁。砸碎玻璃,那更不可能,玻璃都是钢化的。从三楼进来?他爬不上去。从储藏室?对!储藏室我关好了吗?我刚才进厨房时我检查了储藏室吗?云秀感到头皮发麻。

突然,有关门一样的声响。是“咣当”的一声,虽然声响不大,但肯定是关门声,好像是在厨房。一想到厨房的储藏室,那声音好像就是从那里发出的。我是去看还是不去?云秀心里感到茫茫然。

她还是下定决心要去厨房看个究竟。她找来一根木棍,小心翼翼地打开厨房门,打开厨房所有的灯。厨房灯火通明,仍然没有一点变化,和烧水时差不多。

那只能是储藏室了。

她胆战心惊地拉开储藏室的门。见没什么动静才拉开了房子里的灯。里面几乎和平常她见到的情形差不多,小铁门关着,一点没有开过的痕迹。而且上了反锁。这时,云秀才放心地查看起来。储藏室里除了柴米油盐外,就是几个不大用的大小立柜。这是她单身时买的,由于新添了家具,没用就放在储藏室里,把一些不用的东西往里存放。墙角的柜子挺大,有近一人高。突然,她看见柜门没关好,门缝儿里掉下一截什么东西。近前一看,好像是白绸什么的。她拉起布条,越拉越长,像是裙子。她有些纳闷,谁会把这些布料放这里面啊?她机警地突然拉开柜门。

啊!柜子里面蜷曲着一个人,一个头发蓬乱的年轻女人。

她傻呆呆地站在立柜前,就像电影里的特写镜头一样。女人好像没反抗,蜷缩着身子像睡着了一样,脸朝里面,看不清她的面目。她用棍子捅了捅女人,可她一动不动。

她好像已经死了。

云秀好像全身已经凝固,肌肉紧紧地绷在一起,她几乎感到已经停住了呼吸,全身不能动弹。她恐惧到了极点。

好一会儿,云秀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她捂住嘴,发疯似的跑进客厅,慌慌张张地拿起电话,语无伦次地拨动了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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